渁竞天忙笑:“放心吧,娘,不管她发生了什么,我都想办法让她平安。好了好了,快开心点。”
“娘知道你想什么,是想借卫家的力是吧?我告诉你,不行,你姐的事有爹和娘呢,嫁出去的女儿了,要为婆家想。”
渁竞天不服气道:“是卫同嫁到我苍牙山。”
“你真好意思,人家就独苗一棵。”
一说独苗,又想起别的:“你真——不能生了?”
渁竞天哀叹,果然和妇女坐在一起就是家长里短夫妻儿女的,就不能换个稍微高级点儿的话题。比如——
“郭氏的丧事如何办的?”转移这位妇女的话题,只能用她圈子里的话题。
金夫人心下一沉,果然真的了,提都不想提。
但,心思也顺利被转移了,因为说起郭氏的丧事,金夫人又是一肚子气。
“郭氏不是被你的人弄走了吗。没有尸身,你爹怕郭家人闹,开棺验尸什么的,就送信说郭氏是被乱兵给——那个了,自己撞了柱子——哼,还给她留了个颜面——又被乱刀砍,死状惨烈。咱家等着人家给女儿讨说法,可倒好,她娘家来人假惺惺掉几滴泪,就说到两个孩子,以为是给孩子要保证,哪知道——”
金夫人想到那天情景气忿忿:“就在灵堂上,说要再嫁进郭家女。我呸,一个郭氏就祸祸了我心肝,再来一个,不得把家拆散了。想得美。哼,在灵堂上说这话,一刻等不得的猴急模样,当初怎么就没看出郭家是如此不讲究的人家呢。”
渁竞天便道:“是郭家一日不如一日,父亲和大哥却蒸蒸日上。金龟婿嘛,谁不想抓在手里啊。”
为郭氏默哀,如此娘家,怪不得性子养得如此乖戾又惯会能装。
“诶?郭氏不是在你那吗?怎样了?”
渁竞天摸着鼻子道:“忘了这事儿了,等我回去就问。”
金夫人不由无语,笑叹:“这就是你爹说的登高望远,你走的足够高,脚下的石头也变成蝼蚁入不了眼了。”
“娘,您是哲人呀。”
“什么这人那人的,娘是欣慰,你有如今成就娘欣慰呀,娘就怕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看不到这世上的美好。”
“娘,”渁竞天抱住金夫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弃的,不会放弃美好的生活和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便是金汐儿落到水匪窝里听到郭氏传的恶语,也是担心家人被自己连累的多。即使后来查明自己遇害真相,渁竞天想报仇,但也没让报仇变成主旋律,她的心里有更加光明的事情和情感,那是乌云遮不住的阳光,照亮她的漫漫人生。
母女俩在贴心话时,孩子们也在联络略显生疏的感情。
主要是黎小泽和渁朝儿滔滔不绝的说,金徽和金斓儿听。可见渁朝儿身体确实好转,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竟没累。
“海浪可调皮,我们坐一排伸着脚,哗啦哗啦,挠脚心,痒痒的很。”
渁朝儿说的是海边小渔村的趣事,身为少寨主,她嘴巴很严的,机密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说。海岛的事情,她从没对外人提过一个字。
黎小泽接过去:“我是小童子队的头儿,虽然不能杀到瓦城去,可上次大人打边,咱分了几头羊,我们自己杀了自己烤的吃呢。”舔舔嘴角,那美味儿仿佛还在嘴边:“你们绝对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羊。”
渁朝儿说海,他更愿意说边关。兖城彻底被水匪们同化,对孩子也换了教养方式,一文钱仍是舍不得给,但抢来的战利品,孩子要怎样就怎样,分给他们几头羊任他们自己折腾是常事。美其名曰,锻炼孩子的血性。
“我已学会剥皮了。”黎小泽骄傲挺着小胸膛。
渁朝儿不好意思说,被他剥皮的羊没人能看出原模样。
金徽金斓儿俱听得羡慕不已,又心伤的不行。
“要是我娘还在,也带着我们去爬山玩呢。”金斓儿啪嗒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