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太君告状出了宫,就命人把那七具尸体给拖回城门去,在城外头竖起高高的木头柱子,整整齐齐悬在上头,以儆效尤。
这是小皇帝允许的,卫家受了大委屈,做主处置几具尸体怎么了?
老太君冷笑:“让那些人看看,给他们主子卖命的下场!哼,连尸首的完整都不能保,他们那胆小没承担的主子能是个什么好玩意儿。”
一个侍从钻出来:“老太君,世子爷有安排。”
老太君微微吃惊:“你不是该跟着世子走的?”
侍从笑道:“是,属下跟着世子爷走的,后来世子爷另有安排,让属下又回转了。”
老太君心知肚明,她那不大气的孙子是要报仇的,问也不问:“去办吧,有要家里出力的,直接找开伯。”
“是。”
卫同是要报复,不止东平公主,还有钟大将军。只是钟家风头正盛,此时不是好时机,便只能先冲着东平公主去了。呵呵,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这里可不是东厦。
如此那般交待一番,卫同派了侍卫回去,渁竞天问他:“你要干嘛?”
卫同笑而不答,只道:“媳妇受惊了,不如咱取道运城,去看看江南风光。”
运城,是桐州靠近东部锦州的一个枢纽城市,去南边几地,都要经过那里,是个很繁华热闹的地方。但他们回淦州,从那边走却是绕了一大圈。
渁竞天略一沉吟,觉得带女儿散散心也好,便答应了。
“京里有什么好戏可要及时通知我。”
便换了路往东南去,渁朝儿交待大黄正消化着呢,车要稳着些,速度便慢了下来。直到进入桐州境内,越往东南走,天气越发不好了。
渁竞天看着连着几日阴沉沉的天,当机立断停下车队,派了人去前头打探。
两日,那人才回,摸把脸上水汽回道:“原来南边已经连日下雨,好些天不见太阳了。”
两人眉头紧皱,对视一眼,怕是有些不妥。
打探的水匪继续道:“要我看着,怕是要发水,寨主,咱回头吧。”
要发水?
两人大吃一惊。
渁竞天丝毫不怀疑水匪的话,水上讨生活的个个观天望水的好本领,他说要发水,八九要成真。
“朝廷没收到消息?”
卫同凝重摇头:“倒是有人说今年南边降雨有些多,但——没人提到水讯,还以为,没有什么大问题。”
水匪嗤笑,指着天:“就这云头,有的日子呢。咱淦州那次,云头都没这次厚,南边河道多水又粗,这要发起水来,”水匪叹了声:“他们那里可没寨主这般的好心人。”
渁竞天皱眉:“今年咱那里看着正常啊。”
“是啊,咱那没事。轮也轮不着咱。”
渁竞天沉吟不语,问卫同:“你要不要给上个折子?”
显然,下头有人没将消息报上去,或者,中间被什么人给拦下了。想也理解,新帝登基第一年,谁的治下出了事怕是要毁了官途,一个个是盼着坏事不要成真,百姓自己闷声扛过去呢。可万一成了真,百姓抗不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