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田将军当真与王爷作对,打到济州去,我可以带着兄弟们帮王爷一把。”
瑞安王立即皱了眉,若田将军当真放弃中立,便是打也只会直接去京城,怎么可能去济州?这渁竞天分明是不想。
周仁看眼瑞安王,问渁竞天:“那,渁寨主还有别的能帮忙?”
渁竞天笑出声来,笑得瑞安王直皱眉。
“失礼,失礼,本寨主只是突然想到,我渁竞天从未有谁帮过,自己走到今天这地步,突然就能去帮别人了,这是不是那什么,只求付出无索取?能不能被称一声圣人啊?”
这是说,他们什么也没给渁竞天,就想凭白的拿人家当枪使,诱骗傻子还得给块糖呢。
周仁讪讪。
瑞安王按下不悦,直言道:“渁寨主有什么章程但说无妨。”
“好,我只说淦州的事情。淦州是水匪窝,这里只有我渁竞天能说了算,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不管京城的天怎么变,淦州自行其是不会变。”
瑞安王皱眉,渁竞天这是想自立?
周仁问:“渁寨主是想保留您在淦州的权利?”
“权利?”渁竞天似笑非笑:“周先生倒是说说,我得了朝廷什么好处?”
周仁一噎,真没什么好处,朝廷相当于放弃了淦州,却又收着淦州的赋税。跟纳贡差不多,但人家渁竞天又没称帝,淦州里的大小官员也都是朝廷的人。贫瘠的淦州之于朝廷,形同鸡肋。渁竞天那话没差,就凭她积累起的威望,这淦州,除了她没人能拿下。
想着给瑞安王使了个眼色,回去再说。
“渁寨主,您继续说。”
“但王爷真心找来,又与金家如此渊源,我渁竞天若不表示一二,过意不去。”
二人眼睛一亮。
“二位可听到风声,民间已有两只义军造反?”
两人对视,他们才得到消息,点了点头。
不是所有灾民都有勇气跨出背井离乡长途跋涉的那一步,或许是对家乡的不舍,或许是对前路的害怕,也或许是对官府的不甘,仍是在家乡附近徘徊。阴雨期差不多已经过去,洪水不再上涨,高处的土地开始显露出来,洪灾开始退却。人人都期盼着重整山河,播下新的希望。
但是——
禾苗冲没了,上好的田地里全是淤泥,房子塌了,鸡鸭没了,来不及带出的粮食更是没了,人们空有一腔热情吃不饱饭生生的煎熬着。
这时候该是官府出面的时候了。官府是出了面,却只是派人将暴露的尸体挖坑掩埋以防产生瘟疫。老百姓期盼的救命的粮食仍是没有。
不少地方发生了灾民围攻衙门的事情,只为要口粮食活命,只要能活下去,他们便有力气重新来过。
被围攻的官老爷们要哭,朝廷不运粮,他们从哪里变来?他们忍心看老百姓皮包骨吗?空有抱负空有慈悲却无一粒粮。
屯粮的粮商将粮食价格抬得越来越高,渐渐城里富户都觉吃力,别说家境普通的人家,更别说被洗过的百姓。
饥饿,疲惫,恐惧,怨恨,绝望,紧绷的气氛只差一个火星子。
终于,那一点火星子在人群中炸裂。
有几个胆大的煽动了灾民抢了粮库,杀了粮商,自此,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