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斯竺年纪尚小,JamesCheung虽然与他同辈,但其实和冉毓更熟。
这一次若不是上个月去纽约找冉毓吃饭的时候听她说起儿子正在洛杉矶想做独立导演的事儿,他都还不知道原来以前见过几次,那小小的冉斯竺竟然也开始写剧本画分镜扛起相机来了。
这才有了两人今天下午的一番促膝长谈。
从冉斯竺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孩子不错。
这么多年没见了,没长歪。
果然是冉毓的孩子,眉清目秀,身形挺拔却丝毫没有过刚易折之意,真很好。不像那些学电影的毛躁小子身上经常有这么股子气,哪怕是自己在学校的那会,也是心比天高,总是想要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来。
这些年摸爬滚打下来,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古人云柔能制刚是千真万确的。为了保全自己这一身棱角和报复,将以前身上的刺都往内藏了起来。
所以说是畅谈,更像是斯竺对James做的一番采访,或者是一场手把手的导演教学专题。
有许多初出茅庐时候会碰到的困难,在片场上会真实发生的意外情况,以及关于电影题材和电影节奖项设置的方方面面,James知无不言,恨不得一股脑儿全部倒给这位后生。
听了斯竺对西部片子的初步构想之后,他提起了今年圣丹斯的另一部获奖影片,TheEarthisBlueasanOrange,这世界蓝的就像个橙子一样,影片里的那一家子希望用镜头赋予这一场无意义的纷争以意义,这是徒劳是讽刺还是挣扎是生命,那便留给观众见仁见智了。
斯竺觉得深受启发,甚至改变了当初要拍一部剧情片的想法。结合了James的建议,他也觉得做一个Achak部落的纪录片也许更符合自己的初衷,也更能够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触。
说到后来,肚子还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声,正巧James走出房间接了电话没听见,不然肯定要留他吃饭。
冉斯竺从James那儿出来,不挑地方,看着右手拐角处就是一家快餐店,急忙走进去点了Cheesesteak三明治,拿到手便狼吞虎咽吃下了肚。
他边擦着嘴唇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一趟费城那家农夫集市,那里有着最正宗的Cheesesteak,极香还不腻口,洛杉矶的这些实在是差远了。
回家的路上他给段落打了个电话,说是电影的想法有了更新,想要两个人尽快碰一面。圣丹斯也快要开幕了,到时候去附近的UintahOuray保留地看看,采一些不同的风景。
段落应着说那就今晚边吃边聊。
斯竺舔了舔似乎还留有三明治余味的嘴唇,连说正好,自己也饿了。
从日落大道一路往西迎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开,冉斯竺觉得自己像是四年未见恩尼斯的杰克一样,总觉得开得慢了,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