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虽外放的远,官职和品阶却是几个外放官员中最高的一个,从四品的广州参议道司副使,既分守道,掌管钱谷诸事。
说白了,这差事一落下来,至少在武将之中,贾珠绝对不会再受人白眼。至少在分巡道官员和驻军跟前,分守道官员掌管着他们一年的钱谷,那是绝对可以趾高气昂的。
因贾珠只是从四品的司副使,因此不能住在参议道衙门里头,只能自己在外找住所。如果不提前打点好,这拖家带口的过去,还要先住客栈,或是衙门安排的住所,难免让一家人觉得拥挤尴尬。
邢霜是奉行着穷家富路的方针,出去了,怎么都得把家里人打点的舒舒服服妥妥帖帖才好。她才不怕什么财不『露』白这一说,凭她贾家的身份地位,有钱也没人敢打主意。
于是这一算计下来,邢霜竟报出了一年二千两银子的费用。王氏觉得不对,大将军府一年下来也才二千两的花销,嫂子是怎么算出来的?
邢霜赶紧道:“这外头度日哪有家里方便,哪样东西不得现买?再说珠儿年俸也只一百两银子,真的带的少了,叫他带着纨儿怎么活?还有个妙姐儿在,少不得也得多备一些,有病有灾的,也好应急不是?”
王氏苦笑道:“那不还有养廉银吗?虽说广东的养廉银比别的地方少些,可他从四品的官阶也有二千两了。”
邢霜笑道:“再有养廉银,不也还没发么?再说这养廉银虽说的那么好听,可外放官员皆是地方行政发放,到时发不发或是发到手中没有没有那么多都难说。珠儿是出去当差做事,难不成要让他饿死在外头不成?
“再说了,这当官难免应酬,总不能人家有银子请客吃饭,到了珠儿这儿就回回蹭人家的饭局,一回都不请客吧?
“我知道弟妹心疼这笔银子,可头一年过去,又没有年俸,弟妹真要看着亲儿子在外受苦不成?这刚过去,自然是要带足了身家才好,即便他一年用不着那么多,这钱也能当做备用银子应个急不是?”
王氏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邢霜的手道:“你这个做伯母的,倒比我这个做娘的还大方。别的我就不说了,只多谢你这般照顾珠儿,他若混不出个人样来,我看他怎么对得起你这番栽培。”
邢霜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又客气了不是?都是一家子人,分什么你我。珠儿可是咱家的希望,短了谁都不能短了他的缺需不是?”
于是这带上路的银子就这么被定了下来,李纨被叫到了婆婆的房里,听说要带这么些银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邢霜又对李纨道:“这钱给了你们,也不是叫你们挥霍的。明儿个我叫家兴动身去广州跟园子的人汇合,再叫人给你们寻好地方,这其中只怕要先拿五百两出来,让他去打点宅邸。
“剩下的一千五百两,换成银票,你们带好,路上的盘缠我会另备,那是安家的银子,切勿再动。”
李纨忙福了一福答应下来,又问邢霜:“伯母给的这些太多了,具体该怎么用,还请伯母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