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暗沉似水,看了看说话的人,心道自己是放任这些人太久了。
“是谁如此大胆,陛下还未问话,就插嘴多言?”一旁的黄桂早就看懂了皇帝的表情,立刻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殿前失宜,拖出去杖责三十。即刻执行!”
那个嘲讽贾珠的官员,还没来得及喊冤枉,殿外就冲进来两个御前侍卫,直接把人拖了出去,就在殿外打了起来。
竹账拍打的声音,声声入耳。再没有人敢肆意枉为了。
“贾赦此人虽浑,可在朕的跟前却始终没有你们这么大胆的。”皇帝冷笑道:“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集市?还是你们家后院?”
底下再不敢出声,寂静的像在庙里一样。
皇帝又看向贾珠,说:“接着说,为什么支持。”
贾珠镇定的道:“回陛下,臣也曾在广州上任过一段时间,虽职位低微,但也能接触军中各将士。
“平日里,只有负责巡逻的将士有事可做,其余将士不过闲着,虽有将军看管,但军队大了,也总有那管不到的。
“赌钱吃酒,已成风气,又因久无战事,令军中众兵懒散颓废。这将士本该保家护国,却因和平的太久,这些人都忘了自己的本分,甚至还出现过扰民的事件。
“贾总督所为,一来让这些人记起自己保家护国之责,二来让他们受些皮肉之苦,免得真有了战事,这些人各个懒怠的手拿不起刀,提不动枪。
“再者,臣亲眼所见,广州一带,出广州城稍为富裕,其余各县皆穷困潦倒。并非知府不管,而是那边穷山僻壤居多,来往不便,又因年年水患,不宜农耕。
“敢问各位大人,无所出之地,依旧要年年交税,百姓的税从何而来?臣曾派人打听,那些乡民不是以渔为生,便是种植果树。可那鲜果难以保存,无法卖到外地。本地又家家户户皆种果树,根本卖不出价钱。
“长期以往,闭塞如斯,百姓又因水患之苦,年年遭殃受损。这种情况,若还征民建堤,才真乃狼心狗肺毫无爱民之心的昏官。
“以军充役即可减轻民众负担,又可锻炼军中将士,避免他们懒怠失了血性。再者,还能替户部省去一笔征民之费,更可解决水患。此举可谓一举四得,实乃大善!”
贾珠这一番话,说的皇帝龙颜大悦,心道贾珠就是比贾赦好用,这贾赦平时在朝上根本使不上力,不是闭着嘴装作听不见,就是一张嘴满口浑话,反而坏了自己的事。
可这贾珠就不同了,张口道理闭口民情,娓娓道来,有理有据。他这番话说出来,还有人胆敢说贾赦的法子不好,那就是作证自己是个昏官了。
果然,贾珠说完,堂上一片瞠目结舌,众人望着贾珠,心想,走了个浑人,却来了个更不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