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问那粗使丫鬟:“你们几个是京城带来的,还是这里买的。”
那粗使丫鬟正好是个家生子,忙笑着对迎春答道:“回二姑娘,原伺候姑娘们的那些个丫鬟,因姑娘们不在,带来了也无甚用处,便一个都没带着。
“来了广州又雇了不少活契的丫鬟,但没敢给姑娘用,怕她们不懂规矩。如今奴婢合着院里八个粗使的皆是太太带过来家生子,姑娘有什么规矩只管吩咐下来,咱们都用心记着就是。”
迎春点了点头笑道:“既如此,你司琪姐姐吩咐你的,你照做便是。”说罢她自个打了帘子就进屋去了,门口的小丫鬟手都还没抬起来呢,见姑娘自个打帘子进去了,怔在原地眼睛都瞪圆了。
司琪见状,噗呲笑了起来,拿手戳了戳那小丫鬟的额头道:“见着什么了,怎么就吓着你了。日后这样的事情多的去了,你还样样儿都惊讶一番不成?日后这门口也不必放人站着,姑娘不必人打帘子,待有太太奶奶们来了,你们再上前跟着伺候就是。”
门口的小丫鬟和那个粗使丫鬟们福了一福道了声是,可又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这司琪姐姐太拿大了点,本就该她们伺候的事,怎么姑娘自个做了。难不成姑娘在外头时,司琪姐姐也是这般伺候的?那可真真是大不敬了。
两个小丫头还自以为抓到了司琪的痛处,其中一个趁着司琪不注意,转身就往太太院子跑,告状去了。
邢霜这头正见贾芸呢,贾芸正说到今年扣税之后橡胶园子的收入比往年涨了不少,直夸这三叔画的机器好,大叔改的更好,就听得外头金钏在那不知训斥谁“没长眼的东西,凭你也能乱闯,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邢霜皱了皱眉,心知金钏平日不会这番,便隔着窗子问:“谁在外头?”
金钏回身打了帘子进来,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道:“也不知哪里来的野猫野狗,竟说起咱们正经培训出来的丫鬟不如她会伺候人了。那司琪好歹也是第一批培训班出来的,她竟然跑来告状,说司琪怠慢主子。”
邢霜本来今天心情挺好的,一听竟是这种破事,顿时不耐烦起来。往日家里也不乏这种争风吃醋的桥段,但自从姑娘们不在,已经很少见了。
自个也忘了,有不少丫鬟,都等着能跟着姑娘求个上位,日后当了陪嫁,好自己也被抬上去做妾呢。
“既这么会伺候,你去伺候我老娘去吧。”邢霜指着那丫鬟道:“她那边正好缺个贴心的人儿,又不似你们姑娘,年轻气盛的抬得起帘子。你既这么爱打帘子,也不必做别的,专替她老人家打帘子去。”
那丫鬟听得两股战战,顿时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邢霜年纪大了,越发不耐烦看这些桥段,但也不似年轻时那般,有那耐心慢慢收拾人的耐性。
她只一皱眉,金钏立刻上来拖了人下去,一点儿也没让这丫鬟吵到自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