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胜这是在示好,明示他站队的方向了。
贾瑨微微一笑,从称呼里听出了问题,适时抛出了自己的饵:“我大哥在山西开了几个工厂,用来生产钢笔。大人可知道,这厂子的大头是谁投的?”
周广胜顿时会意,同时心中一紧,不由庆幸自己选了一条正确的路。
“我大哥和大嫂是流水线作业的领头人,陛下对此量产的工厂也十分重视。周大人若是有兴趣,倒不需你投钱半厂,跟我一样走技术流也是可以的。”
周广胜不知道什么是技术流,但是结合贾瑨之前的话,他大概也能猜得出一二。只怕是想让自己跟着他一块,把半厂的技术学会,这样一来,以后自己也能多个进项。
对于银子这玩意,这周广胜可谓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它能解决大部分问题,恨的是它也能让人失了本心。
与其搜刮民脂民膏,倒不如自己找个进项,赚来的钱也理直气壮,不必担心其他的问题。
想到这里,周广胜立马起身,对贾瑨道:“三爷,请移步书房。”
贾瑨微笑着站了起来,跟着周广胜去了前面书房,周广胜又叫来师爷,让他拿来杨柳巷的户籍名册,查查贾瑨要的那块弟是有主的没有。
这一查,还真是有主之地。
主家姓章,师爷对这一家还挺有印象,摸着胡子道:“我记得这章招新乃湖州人士,去年才来咱们这儿投奔亲戚,怎奈亲戚早就死了,他又懒得再回老家,便再次买了房子落了户,准备安居下来。”
贾瑨挑了挑眉笑道:“师爷好记性。”
师爷忙解释道:“并非小人什么都记得,只是当初小人还问过他,湖州里广州并不算远,路上顶多半个月就到了。他看起来又不似没盘缠回去,为何不落叶归根?”
贾瑨哦了一声,忙问:“那他作何回答?”
师爷想了想道:“他说湖州老家已无亲戚,又遭人排挤不好讨生活。虽身家还不错,可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也不是不可。
“小人当时还劝他,说人死后必定落叶归根,他却说一身孤魂藏在野外也无甚不可。小人见他如此坚持,便也随他去了。
“加之咱们广州每年水患,死不少人。人口本就比其他地方少,自然不排斥新户落籍。”
贾瑨盯着那个名字,半晌无语。
周广胜只当他在发愁怎么买下此地,便悄声对他道:“三爷,不如本官替你周旋一二?”
贾瑨忙道:“不可不可,这强取豪夺最不可取,若传扬出去,我父亲颜面何存。不止如此,我家家教甚严,若被父亲知晓我找周大人暗通款曲,只怕也饶不了我。”
周广胜眼珠一转,又道:“也非强取豪夺,前岁总督大人命本官修建下水道,如今还未建成,这杨柳巷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