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拳,就让南习容破了嘴角。
那一刻,她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跟南习容同归于尽。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他死。或许他死了,就可以避免战争的继续,只要他死了,一切都可能结束。
眼看着身后泥石流滚滚涌来,南习容也终于有些失了分寸,连反击叶宋都变得毫无章法。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竟在泥地里满地滚爬,相互赤手空拳地斗殴起来。
南习容哪里像是敌国的太子殿下,而叶宋又哪里像是北夏的第一女将军,完全成了两个泥人。只恨不能将对方打死,这样自己才有活路。
苏静本也想拉着叶宋转身就跑,可这又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南习容孤身一人,要杀他不趁现在更待何时。
可是,山上爆发下来的泥石流势不可挡,他们根本一点时间都拖延不起。泥石流很快就淹没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药田,就在脚边一丈开外,再也等不得,苏静提起长剑,对准南习容的胸口就猛刺了下去,那一刹那,南习容反应极为迅速,立刻就往边上滚去。苏静也再顾不得南习容死还是没死,一把将叶宋抓住,拉着她的手就开跑。
就让南习容最终被泥石流给淹没,丧命在这药王谷中,也是一件大赚的事情。
然而,两人抬脚还没来得及跑,突然叶宋感觉脚踝便是一紧,她匆忙回头一看,竟是南习容抓住了她的脚踝,双手掐得死紧,仿佛就
是死也不能让他松开。他咬牙切齿地笑着,一口白牙在满身泥渍的映衬下极为炫目,阴森森道:“要死就一起死,本宫死了,你们也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轰隆隆。上面更激烈的山洪冲了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叶宋感觉自己的耳朵里都被灌满了泥,脑中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楚。紧接着她脚下便像是被石头给重重地砸了一下似的,双腿麻木得失去了知觉。泥石流哄地冲了过来,苏静与叶宋十指紧扣,却免不了被卷入了洪流当中。
身后还跟着一个南习容,抓着她的腿,丝毫不肯放松。就是下地狱,他也要抓着叶宋一起。
洪流十分湍急,下面泥水非常重,叶宋感觉自己就像是穿了一件铁衣一样,浑身都动弹不得。况且下面还有暗石,时不时从她身体上擦过,或者实打实地击中她的前胸后背,顿时内里便一阵腥甜,又被她给压了下去。
苏静和叶宋的手臂几乎同时使力,两人相隔一臂的距离顿时就被拉近,苏静将叶宋紧紧抱进怀里的那一瞬间,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宋双臂上全是泥,她也本能地抬起来,反抱住苏静,双手护着他的头,双腿径直缠在他的后背上,也企图用自己的身躯为他的后背挡住一些乱石。
泥石流卷得她浑身都痛,她头贴着苏静的脖子,脸上的泥水顺着他的脖子淌进了他的衣襟里。叶宋死命地蹬脚,可是南习
容无论如何都不松手,他紧跟在后面,叶宋与苏静面对面拥抱着,她的视线一越过苏静的肩头,便看见南习容恶魔般的笑容。
他的面具被山石砸坏了,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头发贴着半边脸颊,脸上的污泥也早已经让人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仿佛他是跟定了叶宋和苏静了。
可是他越是吊着他们,两人就感觉身体越是沉重,在这泥石流里根本无法行动,只能随波逐流。到最后完全被淹没。
于是到了空旷之地时,山洪没再那么湍急了,叶宋一手搂着苏静的脖子,空出一只手来,费力地弯身下去,想将脚踝上的手指一根根掰掉。但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南习容的手劲儿反而更大,内心里的狂妄已经盖过了本身对死亡的恐惧,笑得肆无忌惮道:“你要是不想我捏断你的脚踝从此以后变成一个残废的话,尽管用力好了。”
要比狠,大概叶宋和南习容真是同一类的人。她一句话不说,松开了手,那只手径直摸去了苏静的身上,从他身上摸出了百折剑,南习容一见叶宋抬起长剑,脸色就是一变。
叶宋呲牙,对南习容露出了同样的阴森森的笑容,道:“那就看你是要不要自己的手了。”话音儿一落,她举剑也跟着落下,毫不留情地冲南习容的手臂斩去。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南习容终于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松开了手。而下一刻,
洪流突然又变得湍急了起来,将南习容和他们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