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原本焦急的心在对面那一句响起的话语之后才稍稍平静了些。
“喂。”对面,欧纪斯有些急促的喘息声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白水心顾不得去理会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径直问道:“你把我父亲带哪里去了?”
听到白水心的声响,对面的欧纪斯显然有些意外,但是随即语气染上了一层愉悦的笑意。没有回答白水心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了?是医院的人通知你的?我明明都交代过他们不要通知你了。”
这边,白水心两道秀气的柳眉紧紧的拧在一块儿,整张脸色异常难看,“欧纪斯,你到底把我父亲带哪里去了!”
白水心因为严肃而拔高的声响这才让对面的欧纪斯意识到什么,只听得一阵清嗓子的声响,然后他的话语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帮爸换个环境而已,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对他做什么……”
不等对方一句话说完,白水心便打断掉了。
“我要听的不是你的说辞!告诉我,你把他带哪去了!”
电话对面的欧纪斯也听出了白水心的不耐烦,最后在叹了口气之后,有些不甘愿的回答道:“在家。”
“在家?哪个家?”白水心面色冷峻。
欧纪斯反问,“你有很多个家吗?”
对面传来的话语最后一个字落入白水心的耳膜,她一下子明白了他所指的是哪里,随即一抹的落寞自眼底划过。
在她心底,认为家的地方只有一个,不是欧家,也不是后来与父亲搬进去的公寓,而是她从小到大成长的那个家。
不等手机对面还有话传来,白水心直接毫不留情的就挂断了电话。
生平冷静,及时在紧要关头也处变不惊的白水心,头一次将车开到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一路也基本没有缓和的。从中心的医院到近郊的家,一般要花一个小时以上,而这次硬生生的被白水心缩短到了四十五分钟。
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天际,车子刚在大门外停下,白水心还没来得及步下车,一抹漆黑熟悉的身影便在挡风玻璃前绕过,紧接着停在了驾驶座的旁边,然后快她一步的打开了车门。
紧接着一声苦愁失落又带着自嘲的话语在车顶响起,“五十分钟,看来你真的很担心我会对他做什么啊。”
白水心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回头冷冷的望向弯腰将头探进车里的欧纪斯,眉头紧缩:“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面对白水心写满了不悦的表情,欧纪斯没有说话,仅仅是一挑眉,让开道,且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水心冷冷的瞪着他,虽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但是还是乖乖的下了车,而且直接绕过他,头也不回迅速往屋里走去。
“爸,爸。”白水心一进屋子就出声呼唤了起来,完全忘了白父压根不可能应答她的呼唤。
就在白水心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乱找之时,欧纪斯已经悄然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在卧室里。”他柔声提醒。
闻言,白水心这才有了定向。连转身看欧纪斯的功夫都没有,她直接大步往父亲的卧房走去。
南边最里的一间房间。
白水心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两名穿着护士装的女人正在忙碌着什么。而她惊愕的视线还来不及缓和,视线就往中心的方向望去。
只见原本摆着红木复古大*的地方被一张特制的白色病*所代替,*头柜上更是安装着精密的仪器,都是她在父亲病房里见到过的东西。
“爸。”白水心的目光定格在病*上昏睡不醒的白定瑞身上,迈开脚步向里面走去,一阵消毒药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白水心直到走到了父亲的身边,原本悬空的心脏这才安定了下来。一双微微泛红的一眼紧紧的盯着昏迷的这些日子以来面色憔悴的父亲,心底一阵生疼。
车祸发生迄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然而这一个多月来,他却仍旧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趋势。
她好担心,真的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