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妾室闻言,抹着香膏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讥笑,“凭什么?”
“自然是凭他是这王府的主子。”
孟莺眼底闪过一抹暗色,神情冰冷道:“真是没想到他丢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找回来。”
孟妾室抬手抚了抚孟莺的后背给她顺气,“不管如何,他始终是他们夫妇两的亲生儿子,谁也越不过他们去。”
孟莺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当年我与兄长若能住进府里,如今也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再怎么是亲生儿子也隔了十几年的情分。”
“莺姐儿?”孟妾室睨了她一眼,警告她适可而止。
孟莺不甘地撇了撇嘴,瓮声回了句,“我又没有说错。”
当年孟莺爹娘带着他们随孟妾室来到魏州,孟氏跟着沈暠多年一直膝下无子,孟家人看沈暠痛失亲儿便动了心思,要将谢奎送入府中养在孟妾室身边。
原本孟家人的算盘打得挺好的,可惜沈暠拒绝了孟妾室的请求。
不能将谢奎送入王府抚养的孟家人并没有放弃,孟莺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的,嘴巴又甜甚是讨人喜欢。
孟家人便将时常送来陪伴孟妾室,不是养在身边,反正就是隔三岔五过来看她。
孟家人打的主意是,谢奎不能养在王府,孟莺能时常过来王府,在沈暠夫妇面前露脸也是好的。
当然,若能入得了痛失爱子的薛氏的眼,那是最好的。
可惜他们的算盘打得再好,他们终究不是王府的主子。
就在孟莺来了几次之后,沈暠担心薛氏看到孟莺兄妹会受到刺激,便明令禁止他们兄妹俩无事不得来王府。
最后导致孟家人丧失了攀龙附凤的机会。
攀龙附凤他们攀不上,孟妾室又不受宠。
孟妾室好不容易从薛氏手中分得一些产业打理,眼下居然要将最赚钱的绸缎庄与绣坊拱手让人。
孟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姑母,您不能这样不争不抢的,现下是绸缎庄与绣坊,再这样下去,您连管家权都没有的。”
孟妾室闻言,淡淡回道:“管家权在彭氏手上,管家权给谁与我何干。”
沈暠最是注重规矩、礼法,薛氏无精力打理中馈,他便将中馈交给乳母彭氏。
也是她服侍薛氏多年,深得薛氏信任,薛氏才让她协助彭氏打理府中中馈。
看到孟妾室油盐不进的模样,孟莺真是恨铁不成钢。
她真真是看不惯孟妾室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态度。
要换成是她,她不仅要抢王爷的宠爱,还要生下一儿半女,争王府的财产。
当然啦,他们兄弟还不知道,这个互市牙郎就是被苏笙婉收买的人,他都没见过棉花到底是什么,自然不会有货给他们。
……
翌日下晌,苏笙婉正在陪沈暠夫妇聊天时,孟妾室领着孟莺带着帐册与钥匙过来交付。
因之前的账册每一季都有交给吴叔对账,此次,她也就来了几本账册与钥匙过来。
“王爷王妃,这是这一季的账册,妾身已经对过没有问题了,王妃先对,若是有不妥之处,妾身叫账房先生过来府上与王妃再对一遍。”
话落,薛氏对兰苕昂了昂下颚,兰苕会意,从碧落手中接过账册与钥匙。
薛氏朝她温柔一笑,嗔道:“你我姐妹多年,我岂会信不过你。”
孟氏对着她报以温柔一笑。
想到苏笙婉的绣坊刚开不久,之前还来向她借管事去筹备,薛氏便提点她。
“对了,婉娘,绸缎庄跟绣坊开了许多年,绸缎庄与绣坊都是老管事管着,你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去问他们。”
“若是管事不服管教,你也可以向你孟姨娘请教,她管着那些管事也有六七年了,你多问问她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