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婉还是气，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卑微，原来爱情真的可以叫人低到尘埃里。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占有欲是多么强烈，霸道得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可怕。

而顾远程呢？

顾远程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好像是吧。

在她的胡搅蛮缠之下被逼出来的那个顾远程，不也是一样卑微吗？

这就是许晓婉的目的吗？唯有让自己看到顾远程的这一面，才会觉得安心吧。

一晚上顾远程进来了几次，每次许晓婉都在装睡，虽然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顾远程就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在干嘛，隐隐约约似乎能听见一两声抽泣。

许晓婉心里也酸酸的，她也忍着自己眼泪。

过了一会儿，等顾远程走了，门轻轻被带上后，她才敢小声地哭出来。

第二天早上，两人第一面在卫生间相遇了。

顾远程还是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许晓婉也站着没动。

顾远程于是帮许晓婉挤好了牙膏放在洗脸台上，转身就出去了。

许晓婉看见他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浮肿，许晓婉照了照镜子，自己也没好到那里去。

许晓婉打开水龙头，想着顾远程的样子，眼泪又忍不住淌了下来。

她想了一夜，觉得顾远程说得应该是真的，自己只是一腔怒火无从发泄，才想要用这样的法子折磨他。

于是就两败俱伤了。

许晓婉刚弄停当，顾远程就走过来说：“我煮了点粥，还煎了鸡蛋，你凑合吃吧。

我……该走了。”

许晓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再也没办法扮演那个火冒三丈的样子，像昨天那个女孩一样，从背后抱住了转身要走的顾远程。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打自己？”

顾远程回抱住许晓婉，说：“是的，我就是个笨蛋，我总是惹你生气。我该打，我活该。”

就这样，他们整整抱了一天，一步都没有踏出去。

顾远程说，没想到许晓婉生起气来会那么恐怖，好像要把人给吃了。

许晓婉问：“害怕你为什么不走，你跟我什么关系，根本用不着管我啊？”

顾远程说：“我当然知道，但我不想失去你……”

和顾远程在一起后，他在自己的公司对面给许晓婉安排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有一段时间，他还苦劝许晓婉去她的公司，说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许晓婉言辞拒绝，说：“你是想废了我生存的能力，好这辈子都离不开你吧。

万一你哪天腻歪我了，把我给炒了，我岂不是人财两失？”

顾远程说：“我那也是个塑造人才的地方啊，我那林子比你现在的公司可大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