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住在哪儿。可找到可以糊口的生计了?”林梅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想象到王惠鸳听了之后暴跳如雷的模样,只是,这问题她无论如何都是要问的,王惠鸳爱面子,又不会做粗活。她总不可能看着她饿死在这里吧?
王惠鸳这几日在洛城似是过得很不好。也没有当初的暴躁脾气了,黯淡的道,“你当初不是也夸我绣品绣的好么?我本想卖绣品为生……不说一副绣品几十两银子。但是也自认为值得好几两银子,但是……”
“但是?怎么了……”林梅蹙着眉问道,王惠鸳的绣工的确精湛,她也是见过的。按理来说一副绣品卖几两银子应该是完全可以的啊。
王惠鸳的神色愈加黯淡,整个人也没了当初的活力。声音都是沙哑低涩的,“我找到了洛城最大的绣坊,没想到,那里的人却说。在这里,就算是绣工再精湛也没有用,除非你有够大的名气。不然的话一副绣品也值不了几个银子;那里的老板见我绣品精致,便想请我去帮他们绣坊里的绣娘做下手。意思是让我的绣品顶着那绣娘的名声去卖,让我从中拿提成……可是,那明明就是我的绣品,为何要顶着别人的名头去卖?我和那老板争执不下,到了后来,更是连洛城一家的绣坊也不收我的绣品了……”
林梅听着义愤填膺,咬着牙直道,“那老板欺人太甚!这明明就是你的绣品,他们觉得你绣的好,直接请你便是,为何又要让你的绣品顶着别人的名头呢?当真是可恶!”
她本以为王惠鸳这人拉不下脸,不会去做这种绣娘的活计,没想到倒是她看轻了王惠鸳,人家以前的确是千金小姐,好逸恶劳;但是现在人家也是能吃苦的,不是说什么活计都不做的!这点倒是让林梅觉得自己重新认识王惠鸳,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王惠鸳听了林梅同仇敌忾的话之后却是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我原以为离了王家我也能过得好好的,没想到最后却是连自己也养不活了……林梅,当年我真的不该取笑你的,你娘她……也很厉害。”
林梅这还是第一次听王惠鸳说起这样的话,一时也有些感慨,年少的时候,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林山县首富土财主的女儿竟然也向自己道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首要之急,还是帮王惠鸳找到糊口的生计,不然的话她要是饿死在了这里,林梅自己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你不如现在跟我先去一趟丁家,到时候等舒望瑾回来,他在这里有很多认识的人人脉,想来应该可以帮你找到一个很好的绣坊……或者,若是你想做另外的事情的话,也可以跟我们说,到时候我让舒望瑾帮你看看;洛城这么大,你又有一门这么好的手艺,总不至于饿死在这里呀!”
林梅思忖许久,笑着和王惠鸳道。
王惠鸳见着林梅这番真心为自己考虑的样子,喉头不由一哽,一时之间心头百味交杂,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先前早就看到了林梅,穿着华贵,和一打扮雍容华贵的夫人在谈笑风生,那般的姿态,哪还像小时候的那个又穷又丑的臭丫头,就连她自己,也不由得暗暗自卑了起来。
可是,她却没想到,林梅不计前嫌的帮了她那么多,现在竟然还要继续帮自己找到糊口的生计,这实在是让她……自愧不如啊!
林梅见王惠鸳不说话了,知道她这又是纠结上了,便直接一把拉过她的手道,“咱们两个之间,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再说了,小的时候,你什么丑事我不知道,我的丑事又有哪一件你是没到处去乱说过的?”
王惠鸳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但是明显也是有些被林梅说的心动了,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里的确是很难生存,但是若舒望瑾肯帮一把的话,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林梅见王惠鸳还是不说话,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拉着她就往卿言那边走,末了还嬉皮笑脸的对卿言道,“卿言,她是我好友,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回丁家……唔,今晚她就和我睡一起,现在我们去吃点东西果腹吧……”
卿言见林梅就这样拉着那王惠鸳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不由恨得牙痒痒,小声嘀咕道,“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这样领着个陌生人进丁家,哼!”
林梅之所以走这么快,就是怕卿言逮着自己唠叨,现在看来,还好她跑得快,不然的话铁定会被卿言说教一番!
“那女子是谁?”王惠鸳又回头看了卿言一眼,问道。
林梅苦着张脸,在王惠鸳耳旁小声说道,“是舒望瑾身边的大丫鬟,凶悍的要死,和……”林梅差点把“和你以前有的一拼”也给说了出来,还好她及时收住了口,向王惠鸳嘿嘿一笑,嘴里忙着道,“没什么没什么……”
王惠鸳不解的看了傻笑的林梅一眼,轻哼了一句,也傲慢的转过了头,不再搭理林梅了。
卿言见林梅和王惠鸳走远了,不由也跟了上去,硬是将林梅给拖到了后面,逼问道,“这女子到底是谁?别又是什么心怀不轨之徒了!林梅,你若是再不老实交代,今晚你就和她一起流落街头去吧;这丁家是万万不能容忍你们的了!”
林梅郁闷的看了卿言一眼,看来她的确是被舒晏瑾一事给吓怕了,生怕又招惹了什么不轨之徒,不过王惠鸳她可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更何况又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又能怎么害她呢?
“卿言,你放心吧……她,是和我一起在林山县里长大的,虽然以前脾气骄纵了点,但是性格不坏……而且,这次来洛城,她本就是和我们一起的,但是她生性要强,不肯和我们一起在丁家住,硬是要一个人出去讨生计;我现在见到了她,自然是不可能不管的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