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开进来的悍马,倒是引起了不少工人的注意,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吴迪倒也没有理会,径直走进了办公楼,敲门进去。
入眼就是一副脏『乱』差劲的情景,一股刺鼻的酒味和烟味迎面扑来,让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这哪里是什么办公室,分明就是个狗窝嘛。不对,比狗窝还『乱』。
而在中间的那张破办公桌上,一双穿着袜子的臭脚架在上面,时不时的搓几下,烟雾的来源正是源于办公椅子上躺着的这个中年男子。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抬起头瞥了一眼,有气无力的噎着嗓子道:“公司暂停营业,要谈业务找下家去。”
“额,伯父,我不是来谈业务的。”吴迪愣了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听林莎莎讲过他爸的事情,所以也很理解,一个颓废的老男人。
“我都说了,公司倒闭,不谈业务!”老男人似乎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不耐烦的轻斥了一句,不过片刻后又回过神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眼神古怪的盯着吴迪,“你说什么?你不是来谈业务,那是来这干啥的?”
“哦,我是来找莎莎的。”毕竟是林莎莎的父亲,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
林重上下打量了一眼吴迪,看这家伙穿的也不是很有档次,看上去就跟个愣头小青年一样,忍不住冷笑道:“又是打我女儿主意的人吧,从前年开始到现在,你已经是第九十九个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趁早走人。”
“爸,你说什么呢?”这时候,从外面倒垃圾回来的林莎莎气呼呼的瞪着林重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哼!我怎么说话还要你来说,给我老老实实待一边去。”林重瞥了一眼林莎莎,“我的酒呢?不是让你去商店拿一箱啤酒的吗?”
“喝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要是我妈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她怎么能安宁?!”林莎莎忍不住喝斥,眼里满是无奈和伤怀。
“呵呵,你妈……”林重的身体分明抖动了一下,虽然很想掩饰,但终究还是克制不住,“我早就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我跟你说过,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你妈,不都给忘了吗?”
“我……我就是要提!”林莎莎咬着嘴唇,“要是我妈在,就不会让我受这么多委屈,更不会让我嫁给我跟本不想嫁的男人!”
“给我闭嘴!男女之事,媒妁之言,你根本就没有说话的资格,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林重冷哼着骂道,“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有什么用,你当个老师,拿那点破工资够干嘛?你没看到我这场子都快要倒闭了吗?要是等我流落街头,你也好不到哪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买酒去!”
“伯父,您怎么能这么说你女儿!你不配做一名父亲!”
突然的言辞,让林重和林莎莎都是愣了愣。他抡着一只空酒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睛走上前去:“你说什么?”
“我说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不能给,你还好意思为人父母么?”即便知道林重过去的故事,吴迪还是忍不住道,“有多少幸福,是因为父母的一句不同意而消失,不管我有用没用,有钱没钱,我和莎莎都是真心相爱。难道这一点自由,你也要剥夺?我相信,这个社会的财富,不是天生就能拥有的!”
“呵呵,幸福?没钱你拿什么谈幸福?”林重晃『荡』着身子,手里的空酒瓶跟着摇晃,就像随时会跌倒一般。他眯着双眼来到吴迪跟前,颓废的冷笑着捅了捅吴迪的胸膛,笑道,“不要来跟我说这种幼稚可笑的话,曾经我也年轻过,我也热血过,但是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有时候,你努力了,你勤奋了,但老天爷给你的,却是最沉重,最痛苦的击败。它会打倒你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希望!所以,我还是劝你到外面的水沟里洗把脸,清醒清醒再回来跟我说话。”
“伯父,我很清醒。”吴迪一脸正经道,“况且我也没说过,我没有能力帮你把厂子重新恢复生产。”
“什么?”林重皱着眉头,抡着酒瓶就上去了。
“不要啊!”林莎莎紧张的尖叫起来。
却见林重并没有把酒瓶抡过去,而是换到了左手,旋即空出右手的巴掌在吴迪的脑门上拍了拍:“小子,我可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吴迪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也一样,赶着去上课。我想伯父您还是先洗把脸,醒醒酒,我们再谈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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