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与世无争的敦厚少年,为何逐渐变得铁石心肠?
这事,还要从多年前的一桩惨案说起……
“文远,我放在井边的酸梅汤应该凉了,你去取一下罢。”
简约的民宿里,杨七月将晒干的艾蒿绳点燃,用其散发出的烟雾来驱散蚊虫。
此时已进入盛夏,酷暑难耐。再加上这民居地处潮湿,所以时不时会遭到蚊虫的干扰。
还好上官阖在家中的橱柜里放了些艾蒿编织的草绳,不然,他们这一家三口还不知要被叮出多少红点。
“文远,把手里的书放下。等你将酸梅汤端进屋再看,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杨七月温和地催促道。
“知道了,娘。”
上官文远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那本记载着怪力乱神之说的《六界风云录》,步履匆匆地朝着庭院中的水井走了过去。
井边的一只橡木圆桶盛了大半桶的水,装有酸梅汤的瓷碗稳当地浮在上面。
杨七月出生于普通的农户,自小就学着勤俭持家,日常生活中的诸般事务皆料理得井井有条。
有她操持家务,上官阖就可以安心无虞地去医馆问诊,傍晚回家后还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再加上杨七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夫妻俩的感情便也相对比较和睦。
母子二人在厅堂里喝了会儿酸梅汤,便各自回房午歇去了。
睡梦中,上官文远来到了江呈镇东边的郊野,脚下是绵密的冰草,周围是高大的黄檀。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好边走边看,寻找能够回家的路径。
走着走着,走近了一片种着花叶芦竹的池塘。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心头升起,上官文远按压住起伏的胸口,微颤着拨开离他最近的那簇芦草,探究似地望了过去。
那一望,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只见一具身着绿袍的男子尸体趴伏在塘边,下半个身子都浸入了水里。
这绿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出门坐诊的郎中父亲。
“不可能!不可能!”
上官文远踉跄着向后跌去,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我爹今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他咬咬牙,又一次朝着那具冰冷僵硬的尸身看了过去……
“文远,该起床了,太阳都快下山了。”
杨七月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上官文远猛地睁开眼,才意识到方才不过是一场梦境,不由得释然地松了口气。
还好,不过是一场梦境。
“文远,再过一会儿你爹就要回来了。我还有两个菜要炒,你赶快帮忙把饭盛了。”
杨七月的声音再次响起,上官文远揉了揉发蒙的额头,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衣服。
但愿,梦只是梦。
但愿,父亲终能安然无恙。
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