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为何咱们的花圃里,只有月见草这一种植物?”
年幼的鹿易鸣扬起他那张脸,眼睛里亮晶晶的。
吴氏放下手中的绣活,慈爱地捏了捏鹿易鸣那张稚嫩的小脸。
“这月见草啊,是你娘最喜欢的植物。你娘走后,你外祖父决定在咱们院中央的这方花圃,永远都只种月见草这一种植物,也算是对你娘的缅怀。”
朦胧的月光荡涤着株株姿态优美的月见草,为片片深粉色的花瓣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莹亮。
鹿易鸣垂下眼睑,将亲手缝制的小布老虎埋进了花圃的泥土之中。
“娘,今天是我八岁的生辰。我做了个礼物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布老虎的缝制方法是他跟邻居王婶学的,不过由于他实在年幼,所以做出来的成果也仅仅是差强人意。
“哟,我们的小易鸣,还会做布老虎了呀……你这么认真,你娘啊,一定会喜欢的!”
见孩子能有这份心,吴氏感到甚是欣慰,乐不可支地拿起了绣活继续动作。
“饭好了,快来吃饭!”
鹿老爷子围裙还没摘,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几许灰尘沾到了他斑驳的脸颊上,一头银发也因忙碌而略显凌乱。
由于今天是鹿易鸣八岁的生辰,故鹿老爷子张罗了好几道大菜,有宫保鸡丁,老坛什锦,东坡肘子,麻辣龙虾,再配上吴氏于春日里酿造的草莓酒,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祖孙三人围坐在厅堂里的八仙桌旁,边吃边聊,然后又玩了一个多时辰的升官图,直到深夜才尽兴。
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已长成了意志坚定的少年。可疼他爱他的外祖父母,却永远都不能再陪着他了。
想到这里,鹿易鸣难过地叹了一口气。无意间,他将搭在桌上的左手向前移了一下,却把那乌木制的花鸟镂空笔筒打翻在地。
“哐当”的明快声响猛然迸发,这才使鹿易鸣的思绪飞了回来。他弯腰拾起笔筒,感叹着自己的粗心。
不知为何,这两天他频频忆及过往。有时上课走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再这样下去,非弄个神经衰弱不可。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了。回去以后做好复习预习,我们明天再见。”
申时结束,淳雨瞳收回了言冰剑,弟子们也纷纷四散离去。鹿易鸣跟着其他火灵根的弟子一道赶回了赤焰峰。
今天是他的生辰,但先前他并没有特意跟谁讲过。隐约记得一次林子祥偶然问道,他才顺口说了出来。
到现在,还未听到一句祝福,心里难免失落。鹿易鸣也不确定是否要告知墨芊凝他们,又担心太过突然会令人家觉得尴尬,胡思乱想着,慢慢地睡了过去。
……
“鹿易鸣你快来看看啊!徽之他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鹿易鸣俨然沉浸于梦中。突然,马薇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她听上去十分焦灼,拍门的动作也风风火火。
“什么?”
鹿易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忙不迭地穿戴上衣冠。
在马薇柔的带领下,鹿易鸣来到了赤焰峰往西走一里的陶濯亭。
这是一座由柚木打造的双层六角凉亭,表面润滑,光感明亮。一盏琉璃框嵌八宝的走马灯自井形梁间垂下,灯底四角悬挂的桃红色流苏又为这精致典雅的木亭增添了几分艳丽。
“你不是说徽之在这里吗?我怎么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