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闻声前来,赶忙把了个脉,随即眉头皱起。
“脉象沉于深层,下摁则渐增,抬起渐减,这是病邪在里,病位在内脏啊!”
他又是用绢布在梁溥嘴边蘸取少些血迹,轻轻嗅了嗅,面色更显阴沉。
“鬼腥草的味道,味腥又带甜味。”
“能治吗?”河东奎更是焦躁。
“无碍。”医师从自己的药箱之中掏出一瓶药丸,取出一颗给梁溥为了下去,“鬼腥草只会令人昏昏沉沉、脚步虚浮,重则也就是伤至内腑,不过还好,这毒较为常见,早就有了解药。”
“那就好。”
河东奎长吁一口气,随后更是怒视着司徒龙彪,破口大骂:“杂种,你居然敢利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未达目的誓不罢休!”
此时也是受了重伤的司徒龙彪更是委屈:“关老子屁事!老子不至于为了赢做出这般事情!”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人殴打至此,还要被人冤枉下毒,否则就会比如今这般还要凄惨。
但是看戏的王将军显然是不想就此放过他,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呦,不是司徒将军之前说的您一个打我们数十个都是可以吗?怎么如今又不想赢了?”
“再说了,梁将军昏迷之前分明是指了您一下,莫不是想提醒您不要也着了道?”
这位气愤至极的将领,此时此刻却是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讽刺能力。
殷棋更是迷迷糊糊的,他方才还在质问众人,怎么瞬间话锋一转,众人开始质问他们了?
他之前说的话语,如今都是没有人会搭理了。
殷棋不着痕迹的朝着苏黎边上蹭了蹭,无形之中与司徒龙彪划清了界限。
他之前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可是没有替司徒龙彪辩解的意思,这就是一个蠢人,为自己四处树敌还不知,他可不愿意牺牲自己去救这般人。
没看见众人都在针对他嘛,即便是他此时明哲保身,别人也是无法非议半句。
即便是萧以庚问了起来,殷棋也大可以是说“蠢人”、“没必要”、“救不了”,横竖就是跟他没有关系。
“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给他投毒?开玩笑,我何来的这般机会?!”
司徒龙彪嘲讽一笑,看着他们宛若看着傻子一般。
“那你是否敢让医师检查一番?”
“有何不敢!”
司徒龙彪就是躺在地上,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也依旧是霸气外露!
医师夷犹着,终究是迈步走向了司徒龙彪。
他惹不起九皇子,可也惹不起三皇子、七皇子与苏家,就连河家他也同样是惹不起,思来想去还是秉公处理好了,到时候乱起来,应当也是没有人会在乎他这个小小的医师了。
又不是太医!
医师来到司徒龙彪身边,翻找了片刻,却是什么奇怪之处都是没有发现。
他找的还算是仔细,因此也是并未怀疑有什么藏匿之处,直接是扭头对着众多投来的视线摇了摇头。
“并未发现什么怪异之处。”
“哈哈哈,看吧!清者自清,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医师话音刚落,司徒龙彪猖狂的笑声便是响了起来。
之前这群人百般质问,可是将他委屈了个够呛,如今倒是好了,沉冤得雪、真相大白!
躲在苏黎背后的殷棋眼睛一亮,此时就是要张口,卖一个人情给司徒龙彪:“这……”
“闭嘴。”
然而他的话刚刚只说了一茬,便是被苏黎骂了一句,殷棋也只能是认怂闭上了嘴。
苏黎环视周边,眼神忽然是锁定了一旁已经被司徒龙彪丢弃的铠甲。
“去,看看那铠甲是否有问题。”
“是。”
医师低头应和了一声,之后便是顺从的来到那铠甲前开始细细检查。
苏黎此时说话,其实就相当于是命令他,将他纳入自己的麾下了。如此这般,别人也无法轻易对他下手,这就是让医师的心中安稳许多了。
“切!”
司徒龙彪却是有些不屑。
“铠甲上能找到什么?”
他话中吵闹,甚至还在煽动群众。
“诸位看看啊,这就是现实啊,如今有人发了病,便将我拖了出来,可怜我伤病如此,如今还要被人泼脏水,当真是冤枉的很啊!”
这司徒龙彪也并不是一个完全憨傻的,如今还知道借用东风给苏黎施压。
殷棋看着苏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后怕。
司徒龙彪啊司徒龙彪,若是此事你真的被人抓到了把柄,就连是九皇子也是救不了你了!
他确信这件事情不是司徒龙彪做的,因为他本人就是司徒龙彪的谋士,若是真的确有其事,那么他绝对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而在擂台下,已经是有不少人正在替司徒龙彪鸣不平了。
“就是啊,没有什么证据的还是不要诬陷人吧!”
“这我们全程都是看着的,司徒将军也没时间下毒啊。”
“该不会是有人在陷害司徒将军吧?”
“官场混乱,谁知道呢。”
“你可不要乱说话!”
……
台下熙熙攘攘,沸反盈天,一时间都是有些压制不住的趋势。
此时的司徒龙彪还在扇动众人,苏黎瞪了他一眼,他却是没有丝毫收敛的意识,直接是将苏黎的眼神忽略了过去。
不知死活。
“安静!”
苏黎暴呵一声,直接是镇压住了大半的声音,其余人见到苏黎发怒也是不由得闭上了嘴,心绪如同殷棋那般忐忑。
他知道多说无益,便是只问那医师:“找到了吗?”
随着苏黎话音落下,另一道引起众人心境起伏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
“启禀将军,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