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矛盾着,连画都不想画了。
陆凌昊此时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本是为了纾解心情才想带着裴云出去逛街的。
她不管心情有多不好,只要一买首饰,就能立刻开心起来。
看到她开心,他的心情也仿佛跟着好了起来。
原本应该是如此的。
可是,一听她提起陆棠清,他心中就生出一阵莫名地怒火。
明知道她是陆棠清的妻子,与陆棠清两情相悦,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所以他才避开了她,躲去了茶楼里,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还没静下来,就听到安排的线人来报,她又与顾濂见面了。
才压下去的火又蹭地烧了起来,他这才意思到,自己对裴云究竟是存了怎样的心思。
陆凌昊心里慌得很。
他知道这样不对,却又控制不了自己。
只要一想到,她是陆棠清的妻子,心里时时刻刻想的人都是陆棠清,他就忍不住妒火滔天。
凭什么?
凭什么他喜欢的都是陆棠清的?
一拳捶在桌案上,震得茶杯撞出一声脆响。
门外守着的阿青听得心头一忒,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泛酸。
这个时候,安排去监视裴云的人又按时来报信了。
“公子,芸姑娘回府之后,在屋里歇息了一会儿,就用今日买来的布裁起了衣裳,还让影儿姑娘出来说,要买些绣线。”
陆凌昊略一沉吟,道:
“买给她。”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采办。”
想起今日裴云买的那两匹布也同样是男人用的花色,陆凌昊心中又是一阵不快。
男人的衣裳,想也知道是给陆棠清做的。
人都不在这儿,衣裳倒是做得勤。
裴云在屋里拿着新买的布量来量去,犹豫着是按原来的尺寸做,还是做小一点。
陆棠清都瘦了那么多了,她担心按原来的尺寸做出来,他会穿得不合身。可又觉得他现在太瘦了,想让他长回去。
尺子一直在布上比划来比划去,剪刀也来回移,迟疑着下不去手。
“咳咳!”背后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吓了裴云一跳。
回过身来一看,道:“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来人是陆凌昊。
“在做衣裳?”陆凌昊踏进房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布料上。
裴云把尺子和剪刀放下,道:
“看就知道了吧,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就找点事做背。”
“这匹布我也喜欢,既然是没事找事,不如给我做一件衣裳如何?”
“你喜欢就拿去吧,一匹而而已,我还能舍不得么?”裴云大方地道。
陆凌昊道:“我要的不是布,是衣裳。”
“你找人做不就是了。”
“我想让你做。”
裴云两眼一瞪,怒了。
“你把我当裁缝啊?”
陆凌昊也皱眉道:“给陆棠清做得,给我就做不得了?”
“那是当然,他是我夫君!”
她说得理直气壮,陆凌昊一听就心头火起。
怒而拍桌起身,瞪着她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抢过来!”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裴云也愤怒地站起身来与他对峙。
“我当然知道!再过半月,我就是皇上,天下都是我的,更何况区区一个你?”
“你是想用我向棠清示威是吗?从一开始你就这么打算的,所以才将我掳来?”裴云冷着脸质问道。
“掳?别说得这么难听,明明是你自己自愿来的。”陆凌昊道。
“你有皇姑母威胁我,有何两样?”
陆凌昊又一皱眉,万分不解地质问她:
“我对你不够好么?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陆棠清,在你眼里,我到底哪一些比不上他?”
裴云也质问道: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肤浅的女人么?以为一些虚情假意的好,就会让我迷上你?你也太小看我和陆棠清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也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非要在我身上纠缠。你马上就要当皇帝了,坐上了那把龙椅,受着百官朝拜,还需要用我一个女人来示威吗?还是你心里根本就不自信,就算坐上了皇位也摆脱不了骨子里的卑微?”
“裴芸芸!你好大地胆子!竟敢这么跟我说话!”陆凌昊一声怒喝,鼓起眼睛瞪着她,额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裴云吓了一跳,心生胆怯,却毫不示弱。
笑了一声,道:“怎么,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吗?”
“皇位本来就是我的,陆棠麟才是窃国贼子!”陆凌昊指着门外骂道。
“皇兄的皇位是先皇传给他的,你说他是窃国贼子,难道你是先皇的私生子?就算是,皇兄也是兄长,轮不到你头上。”
“什么私生子?我乃永昌帝曾孙,这皇位本来就是我们楚家的!”
“永昌帝?曾孙?”裴云惊得瞪大双眼。
永昌帝可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帝,永昌帝的曾孙,那他岂不就是前朝遗孤?
陆凌昊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心乱如麻。
“今日的话,不许告诉任何人。从现在开始,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你那个丫鬟也是一样!”
说完,拂袖而走。
不一会儿,影儿也回来了。
一回来就问道:“小姐,发生了何事?方才我去打听消息时,听说小姐被关了禁足了。”
裴云道:“陆凌昊来过来,他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我们踏出房门半步。”
“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对小姐?”
“怎么不能?我们本来就是阶下囚。他这么做才是正常的,之前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顿了顿,裴云又道:
“影儿,他刚才说漏了嘴,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他说,他是永昌帝的曾孙,他不姓陆,姓楚!”
“永昌帝,他是前朝遗孤?难怪他处心积虑地想要登上皇位,原来是想要复国。”
裴云点了下头,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现在看来,风月楼之所以会处处针对朝廷,恐怕正是因为前朝的积怨。不过,我实在想不明白,本朝立国已近百年,前朝一脉就算留存下来,也应该是人丁单薄才对,怎么都曾孙了,还处心积虑地想复国呢?”
影儿摇摇头道:
“当年一夕之间改朝换代,本就来得突然,很多百姓也是换了国号才知道换了朝代,其中秘事恐怕只有皇室中人才知晓内情了。”
“难道要问陆棠清?”裴云皱着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