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正要起身,突然被一把摸在身上,霎时愣住,脸涨得通红,尴尬无比。
“小姐……”
裴云察觉到手感不对,才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影儿。
“影儿?”
一想,才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来。
一脸失落地道:“我睡迷糊了,还以为这里是清王府呢。”
影儿说道:“这锦云被的确是王爷小姐惯用的被褥,小姐会睡迷糊,怕是很久没睡得如此安稳了。”
“那也是因为有你陪着我睡啊。有你这么靠谱的保镖在,我才能睡得着。”裴云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她二人的衣物早有人放在门外了,影儿一出门就看到,端了进来,伺候裴云更衣。
不一会儿,热水也送了过来。
阿青带着家仆搬了许多女儿家用的东西过来,全都是簇新的。
“都哪儿来的啊?”
裴云打眼瞧了一下,发现全是一些新款首饰,最时兴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精美衣物。
阿青板着脸回道:“这些都是公子一早派人出去置办的。芸姑娘的东西都烧毁了,这些东西就给姑娘先用着,若是用着不顺心的,知会阿青一声,阿青再派人重买。”
裴云笑看着她道:
“你这话说得是有多不情愿啊?你家公子很快就是九五之尊了,全天下都是他的,你还替他心疼钱啊?”
阿青怒道:
“我才不是心疼钱,我是心疼我们家公子!”
“他都是要当皇帝的人了,有什么好心疼的?”
“你自是不会心疼,你只会心疼你的夫君,清王陆棠清!”
“废话!你心疼你家公子,难道不是心里把他当夫君喜欢着?”
“你……”阿青气得脸色发白,愤而离开。
裴云也冷哼一声,沉下脸来。
影儿不解地道:
“小姐,您为何激怒阿青?”
“当然是为了让陆凌昊不省心!阿青是他的左膀右臂,她若是意气用事,替陆棠清办事时便容易出岔子,他们出了纰漏,棠清的听月楼才有机会。”
“原来,小姐是在给王爷铺路。”影儿欣喜地道。
她没想到,裴云在这样的绝境之地,竟然还能用这种法子帮助王爷,果然不愧是帝师的女儿,机智过人。
裴云却叹道:
“这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凡有一点法子可想,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去撞大运啊。”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影儿望着堆了一桌子的东西说道。
“当然是拿来用了!替陆凌昊省什么?”
“那,今儿小姐想用什么?”
“我瞧瞧……”裴云探着头在这一堆里找了起来,认认真真的挑选胭脂水粉和首饰。
刚细心装扮好,陆凌昊就来了,同时,早饭也到了。
“昨日睡得可好?”陆凌昊问道。
“好,好得很,我还梦见我家棠清了。”裴云喜滋滋地道。
陆凌昊霎时黑了脸,冷哼一声。
“梦见他休了你么?”
裴云嫌弃地哼了一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棠清才舍不得休我呢。”
陆凌昊在桌边坐下,一边用着早饭一边说道:
“我已经在派人安排封后大典了。待我登基,就立刻封你为后。”
“那你就等着被百官弹劾吧,说不定,连皇位都还没坐稳,就会被唾沫星子给冲下来了。”裴云幸灾乐祸地说道。
他一个连身份都需要长公主给他背书才坐得上皇位的人,想立她为后,这是嫌龙椅太硬想往下跳。
她什么身份啊?
二嫁陆棠清唾沫星子都淹了半座京城,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狐狸精,妖女。
他要是敢娶,这皇位岂能坐得稳?
百官答应,百姓都不答应了!
陆凌昊威严十足地道:
“等我当了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说什么他们就得听什么,封谁为后,还容得着他们插嘴。”
裴云嗤之以鼻。
“天真!皇上也是人,真以为皇上就无所不能了啊?”
“皇上当然不是无所不能的,不然,我怎么把陆棠麟从皇位上拉下来的?”
“那你还敢大放厥词?”
陆凌昊笑道:
“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自然是大放厥词,可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却是名正言顺!”
裴云很是不屑地道:“一个前朝皇子而已,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真命天子啊?几千年前就有人说过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些奉天承运之类的说法,纯粹是统治者编出来迷惑百姓的瞎话罢了,哪有什么真命天子啊?”
陆凌昊道:“你说得没错,坐在皇位上的不一定是真命天子,没坐上皇位的,也未必就不是。陆棠麟虽然在皇位上坐了那么多年,却从来都没弄明白,天下要如何拥有。”
“难道你知道?”裴云鄙夷地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娶你当皇后。芸娘,得你者,得天下!”
裴云一口粥差点没把自己噎着。
好容易捶着胸口咽下去,却是哭笑不得,无语得很。
“这话,连京城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我看你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会证明给你看。”陆凌昊道。
“你不用证明给我看,事实已经证明你是错的了。我嫁给陆棠清两次,你看他得了天下了吗?”
“那不一样!因为他不知道真正的你到底有多好。”
“咦……”裴云嫌弃地缩了缩肩膀,用力地搓着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芸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天下注定是我的,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皇后,我自然会千百倍地疼你,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陆凌昊说得深情款款,还给她夹了个汤包。
裴云放下筷子,说道:“你不是说过,不会喜欢我的吗?你是想打脸呢,还是想食言呢?”
陆凌昊面不改色地说道:
“本公子喜不喜欢你是一回事,疼不疼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裴云嗤笑一声。
“你这话,倒真像是一个当皇帝的人说出来的。对你们这种男人而言,对女人的好,不过就是逢场做戏罢了,在你们的眼里,女人也就只是用这种逢场作戏的手段应付一下,就能很满足的傀儡了对吧?”
“难道不是吗?”
裴云微微一笑,从嘴里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