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烧皇宫?”裴云大惊失色。
“不是要烧皇宫,只是要烧了祈年殿。”陆棠清道。
“那还不是一样,祈年殿不就是在皇宫里吗?”
并且,祈年殿还是专门举行大礼用的宫殿。
皇上登基,册封皇后,亲王正妃入碟,皇子上谱封位,祭奠先祖,祈福祭祀……都是在祈年殿。
其地位,不亚于百官上朝议事的正乾殿。
烧了祈年殿,那就是烧了皇宫最重要的宫殿之一,这与火烧皇宫有何两样?
陆棠清道:“登基事宜已经全部筹备好,这件事情他本就是做得慎之又慎,就算有什么纰漏,以他的手段,也会让继承典礼顺利进行。但,如果烧了祈年殿,没有举办典礼的地方,他就没法名正言顺地当这个皇帝。”
“可祈年殿里,还放着先祖们的牌位啊!”
“不过就是一些木牌罢了,往后回了宫里再派人写回来不就成了?”
裴云一时无言以对。
的确是一些木牌不假,但那好歹也是祖宗灵位啊,就算知道里头不可能藏着先灵啊什么的,可是烧祈年殿,确实有些太过张扬了。
裴云庆幸,幸好陆棠清已经长公主的睡穴,她现在听不到这些。
要是让她知道,她向来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皇室颜面,就要被她疼爱的亲侄子给烧了,怎能不伤心难过?
“那,烧祈年殿,你们可有什么计划?”裴云问。
她想,既然连目的都想得如此明确了,过程,还会远吗?
只听陆棠清说道:“还没想到,等回去了再说。”
裴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以为他心思缜密,一定想好了万全之策,没想到,竟然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本心为像陆棠清这样擅长心机之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没想到……难道也是近朱者赤?
想了想自己,裴云挺胸抬头。
她才不是墨呢,一点都不黑!
又走了很长,中间还拐了几个弯,拐得裴云已经完全辨不清方向了。
“棠清,这里的路你真的认识吗?”
“认识。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
“那还要多久啊?”
“快了。”
“你之前也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快了。”
裴云撇撇嘴,不信。
同样的话,他都说了三回了,让她还怎么信?
她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困得脑袋都开始一点一点。
陆棠清察觉到了她脚步不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
“芸娘,可是困了。”
“嗯,没怎么睡,困得厉害。”
“本王背你吧。”说着,他便在裴云面前蹲了下来。
裴云也不推辞,直接就趴了上去,还道:
“那你走稳点,我先睡会。一天一宿没合过眼了,实在熬到极限了。”
“你睡吧,有本王护着,不会有事的。”
“嗯……”裴云的声音已经迷糊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等到醒来时,就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
刚睁眼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睡久后的后遗症,得先发一会儿呆,才能想起之前的情况。
此时她不是睡在陆棠清的背上,而是睡在一间布置尚算精巧的房里。
床外已经天光大亮,不知是什么时辰。
这时,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进来。
“芸娘,你醒了。饿不饿,我让厨房送碗粥过来。”
进来的人是陆棠清。
裴云道:“刚醒,还不觉得饿。棠清,我这一觉睡了多久啊,总觉得睡了好久似的,睡得浑身都没劲了。”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陆棠清道。
裴云在他背上睡着之后,白天就一直没醒。
陆棠清担心得不行,特意让林月恒来给她号过脉,结果林月恒说没事,就是累着了,让她睡,睡醒了就没事了。
结果,这一睡又睡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醒,睡醒了又说浑身没劲,可把陆棠清吓得不轻。
“芸娘,现在身子可有哪里觉得不适的地方?要不要本王把林月怀叫来给你诊治诊治。”
“月恒也在?”裴云欣喜道。
“在。”
“那太好了!你们都在,我心里就有底了,以后再也不怕那个陆凌昊了!”
裴云胆气十足地说道,脸上得意洋洋。
靠山们都在,那个狐假虎威的裴云又回来了!
陆棠清却是一哼。
“怎么?有本王在,还不能让你心里有底吗?非得要靠别的男人心里才有底?”
“我不是这个意思,人多力量大嘛!必要的时候,杀鸡也要用用牛刀,才显得有气势!”裴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跟陆棠清在一起久了,她越来越能get到他生气的点了,顺毛的功夫也是日益见长。
听了她这番话,陆棠清果然不生气了,拉起了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脉,一脸关切地道:
“当真没事?真不要把林月恒叫来瞧瞧?”
“要啊!好久没见了,当然得叫过来好好聊一聊。”
陆棠清脸又黑了。
裴云察觉到暴露了心思,赶紧正色说道:
“好好聊一聊烧祈年殿的事!像陆凌昊这样的乱臣贼子,必须要以及雷霆手段除之而后快!”
“那你先吃点东西,吃了我就去叫他过来。”
“可是我还不饿啊。”裴云道。
“不成!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就算不饿,也得吃一点。我这就让影儿去厨房端碗粥过来,你乖乖给本王喝了,否则,谁也不许见。”
“好吧……”裴云只得弱弱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