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尽管微弱但依旧平稳。
如梦初醒,我又看到了希望之光。匆忙抹掉眼泪,俯下身检查他腹侧伤口。
繁复沉重的喜服吸足了河水,我颤抖着双手半天都解不开红玉镶金腰带。在河岸边看了几眼,果然有一把我扔掉的匕首。
用刀尖划开伤口附近的衣裳,刀口因为浸泡冷水已经开始肿胀发脓。伤口外翻,原本要愈合的迹象都被冷水阻碍了。
虽然曾经在暗夜阁学过一些简单处理伤口的办法,但在这种荒无人烟之地根本无从下手。
天空之际泛起鱼肚白,光线幽暗中夹杂明亮。
我必须要想办法走出这里求救,我一定要带他走出这里。
将他扶起,重量压在我背上,用尽力气起身。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我承受不住重量,反而压制我跪在满是石子的河岸边,半分都挪动不了。
深吸一口气,牟足劲头起身,还没走出两步就倒在地上,下巴重重磕在石头上,食指轻抹,指尖染红。
北宇瑾辰身负重伤禁不起这样折腾,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再次开裂渗出血水,如果我再强行背他出去,只能是有利无害。
从来没感觉这么慌乱,绝望,恐惧,失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剪不断理还乱地大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说服自己天无绝人之路。
尽管曾经被柳府赶出来到处乞讨时我也这样说服自己。
河面上漂浮着一块木板,渐渐被水流和碎冰推挤着靠近河岸。
看见这块木板就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喜出望外,扑腾进河水里,抓住木板将它一步一步拖上岸。
腿脚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觉,除了寒冷和刺骨再也感知不到其他。
好不容易让他睡在木板上,忍着寒风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将布料撕成一条一条再接成并不牢固的绳子绑在木板一头,我在肩上扛着另一头艰难前行。
手指完全僵硬,几乎握不住绳子。
走了一节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终于感觉身子热了一些。
干草丛里悉悉索索,动静很大。
心中一凛,把匕首举在胸前随时防备着。
过了一会,草丛里跳出一只灰兔,狂奔着钻入林子里去。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我几乎瘫软在地上,但又不敢多做停留,手脚并用爬起来继续前进。
只要有河流的地方就一定有居住人家,顺着河流应该就可以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走着走着,天色已经大亮,稀疏的阳光投射在地面,瞬间消融了草丛里的碎冰。
我蹲在一边试了试北宇瑾辰的脉搏,跳速很慢,但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多一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