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特意选了一件浅紫色的对襟襦裙,腕上搭了一条绣花披帛,丝带挽发,面若桃花。
她喜欢素色或者冷色,因为瑾辰哥哥这些颜色,所以她鲜少穿过这样柔和梦幻的衣裳。
她本就是北燕第一美人,此刻在衣服的衬托下更加动人。
她坐着马车来到宣亲王府,提起裙子跑到他面前,“瑾辰哥哥,素蓉姐姐说你不去宫宴,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北宇瑾辰此时正在躺椅上翻阅兵书,墨色发丝散着,慵懒闲适。他在看到罗玉的一刹那有瞬间恍惚,她这样的打扮像极了素锦在山上那段时间的模样。
有时觉得真是奇怪,他身边的人都说素锦和罗玉有几分相似,他以前倒是从未发觉,素锦是素锦,罗玉是罗玉,现在看来,是罗玉有几分像素锦吧。
“我不去了,最近手头事务繁忙。”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长发,笑意带着温暖,连眼底细如碎冰的余光也融化了,这样的笑容,只有罗玉才能看到。时光神奇,他失去她,现在又归还给他。
罗玉点点头,她一向乖巧温柔,是他的解语花,至少从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我听他们说,贵妃娘娘倾国倾城,曾经令远瑶国王子都倾慕不已,我见过一次确实脱俗,不过,皇上是看中了她的容貌吗?”她天真无邪地问道,灵动的双瞳微微流转。
他心中一凝,他初次见她,她可确实“容貌出众”了,半边脸颊全是伤痕,褐色蜿蜒的痕迹遮挡了她原本清丽的容颜,偏偏她满不在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平淡处之,眸子里就像一潭深水,没有情绪没有情感。这样的她倒是和自己的性格很像,只是后来,他发现她并没有表面那样淡然冷漠,她也会恐惧,也会开心,也会难过。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也许吧。”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他只知道素锦似乎对北宇良亦有恩,其他的,也就无可寻迹了。
“瑾辰哥哥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她安逸地伸着懒腰,语气里有些小小的任性。
“你不去,你父亲该生气了,若是知道你又来王府,恐怕要禁足了。”他翻了一页书,目光却穿透书页,不知道投射到了哪里。
罗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以前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
“好。”她必须表现得懂事乖巧,这才是他的罗玉,只有这样,他才会记着她的好。
罗玉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他还是躺椅上,动作和目光分毫没有移动。她要走了,他连看她都没有,好像有什么悄悄地变了,她自己选择回来,这个选择错了吗?不,一定是想多了。
她坐上马车,离开了宣亲王府。
过了一刻钟,他才放下书,揉了揉眉心。
正巧陈卫延进来,把药碗放在桌上。
他勉强喝下一口药,苦涩不禁让他蹙了蹙眉头。
陈卫延看到他苍白近似毫无血色的面容,忍不住开口:“王爷,您这样做,值得么?您一向教我们以利为重,狠善得道,这一切都是要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前提,现在这样......”
他恍若未闻,把药碗放下,从容地起身穿衣,系好里衣,穿上外衣。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蛊毒未清,您现在也用不了武功,任何一点小小的伤害都是致命的,更何况心尖血不必其他可以很容易恢复,这至少需要好几年才......”
在陈卫延说话的空挡,北宇瑾辰已经穿好了外衣,除了面色苍白之外,轮廓分明的绝世容颜依旧俊美如神。
“陈卫延。”他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聒噪了?”
陈卫延楞住,心想着,还不是因为做主子的越来越不靠谱了。
“王爷不是说不去册封大典吗?”管家也走进来,忍不住的担心。
他冠发的动作停了一停,道:“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