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去隔壁厢房睡。”他道。
“不困。”冷冷回上一句,『揉』了『揉』半晌都睁不开的眼睛。
遮挡眼睛的手刚放下,视线里出现雪白布帕,抬头看他,他左手递来手帕,右手毫不受干涉地继续书写,目光没有挪开半分。
我愣愣用帕子把手上的墨汁擦干净,收进衣兜里打算回头洗好了还给他。
“眼睛。”
“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笔,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我,用之前那方布帕轻柔地擦拭我眼眶周围的墨汁。
晕黄光芒斜着撒在他微垂着的纤长睫『毛』,浅灰『色』暗影投『射』到下方,使得硬朗的轮廓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蕴。
我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不敢看他,也不敢动。这一刹那,好像又回到了南湘别院恬静日子,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也只是短短刹那,我清醒了,伸手打开他的手,听到响亮的一声,帕子也随着这个声音轻飘飘落地。
“不劳您大驾,我自己来。”
他默默把身子转回去,投入精力到国事。
过了一会,我才忍不住暗自骂自己蠢货。
我要让他放松戒备,不应该惹怒他。
心底叹息一声,站起到书架边寻书。
书架上都是一些针砭时弊的文集,还有几本不曾听说过的兵书,打开来看,收藏许久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
看见兵书的解说时,我猛然想起曾经重紫考过我的一句话:“备周而意怠,常见则不疑。”
常见则不疑......我所做的一切都得让他习以为常才能不会怀疑,况且北宇瑾辰本就是谨慎多疑之人,想要绵里藏针瞒天过海,还需要一些功夫。
“我去沏茶。”把书放回原位,等他点头同意,方才踏出书房门槛。
此时已经夜深,偶尔听得蝉虫鸣叫,一声接应一声,诉说盛夏光年。
黑暗笼罩的树荫被晚风吹出沙沙声响,打破该有的静谧。
那边被烧坏的卧房此时还冒着残留下来的余烟,袅袅升天,融入无尽黑夜。
恰巧,厨房就在我之前卧房的对面,趁着无人把手,偷偷溜进卧房,天『色』黑暗,加上还未散尽的呛人浓烟,不适感从踏入房间第一步就涌上了,无奈之下只有强忍着控制身体。
好不容易寻到了床跟前,跪下来『摸』了半天,木质匣子已经被烧去了大半,好在那把剪刀居然是完好无损的。
用衣袖擦了擦上边污渍,悄悄塞进衣袖。
“锦姑娘,你在做什么?”红袖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反『射』『性』后退一步。
“没什么,想找一找没烧坏的首饰之类的,有个玉簪花我还蛮喜欢的,可惜找不到了。”随便说出一个理由搪塞,虽然看不到红袖的表情,但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
“我原以为姑娘不在乎这些东西,倒也无妨,明儿个就让去山下的侍卫大哥带一些。”她道。
(作者有话要说:三月到了,以后每周两更,初步定在周三晚十点以后和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