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闪身退下,这才看清她身后的两位璧人。
月白染墨锦衣,乌发以镶银镂空发冠半束,清冷的容颜一如冬日洁雪般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眼眸中却又如一汪盛满星辉的清潭带来不符气质的温柔。
原来,这就是每日抚琴与我听的南靖王上,苏衍清。
而她身边的女子,传说中的王后,容颜与之相比居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也身着月白染墨的衣裙,想来南靖节俭,故而装扮清淡出尘,珍珠坠饰于额间一抹,华彩柔白的细腻光泽映照出她精致小巧的五官,淡墨瞳『色』隐在睫羽之下。微蹙的眉头独添几分我见犹怜之感。
只可惜她虽笑着,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规规矩矩的步伐和手势仿若一个提线木偶。
我不知道自己与南靖王究竟是什么关系,承蒙他这般细心照拂。但到底是没有血系亲缘关系,他的王后心中又该如何思虑。
在我学着秀秀她们行了一个不标准的请安礼后,王后上前一步扶住我。
“可好些了?”她的音『色』沉稳,不同于平常少女的泠泠之声。
“谢王后关照,已经好些了,拆了纱布,也能正常走动。”我客气地回应她,不着痕迹地将胳膊抽回,依靠在夏曦莺身上。
她仔细打量着我,道:“真是个美人胚子,这半年头一次见到你的真容。”
“王后过奖,论容貌,初槿……”一念到自己的名字总有些拗口。“初槿万万及不上您。”
“听说你快痊愈了,我有礼物送你。”南靖的王本该自称孤,唯独到我这就变成了“我”字。
他命人呈上来一个紫檀木匣子,金边丝带在封口处缠绕了一圈,系成花结。
我接过匣子时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解开丝带,里面暗紫丝绒锦垫上置有一张小弓,弓背以空心镀银黄木所制,虽然空心但由于镀了银分量也重了些,尾部挂着一双生铃,虽然是铃铛,却没有内芯,拉弓时亦无声。
我以为,他会送什么衣服发饰,或者黄金白银什么的,居然是一张弓。
事实上,我更需要的是黄金白银,南靖的皇宫总让我觉得陌生压抑,我得离开这里,找到自己记忆起源的地方。
但若要离开皇宫,我身无分文,衣食住行皆是难题。
“我……会『射』箭?”疑『惑』的看向夏曦莺,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百步穿杨。”他又『揉』了『揉』我的头顶。“用过午膳后,让曦莺带你四处转转,晚些过来陪你。”
我略显尴尬地瞥了一眼王后,她像是什么也察觉一般,自始至终带着僵硬端庄的唇角弧度。
“这些茶叶,算是赠与你的礼物,王上的礼物别出心裁又珍贵,本宫不敢抢了风头。”夏曦莺恭敬地从她的贴身婢女手中拿过四个白玉薄胎绘纹小坛,一一打开,成『色』新绿,气味清新。从名贵的六安瓜片到极难采摘的巫山雪芽,各为一份。
寒暄了一小会,秀秀同他们一同离开,只剩下夏曦莺与一个名唤若绯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