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言将她抱到盥洗室的镜子前放下,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道,温缓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循循善诱:“以后像这种明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尽量还是告诉我。”
他说尽量,无非就是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做,之所以那么说,无非就是他私心的盼望罢了。
陆宝儿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镜子里的她与陆司言,任由他摆弄。
老实说,她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陆司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镜子里的陆司言格外温柔,细腻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然而转念一样,所谓的镜花水月,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美好,但不真实,即便是亲眼所见。
毕竟,有时候最深的欺骗,恰恰来自于自己的眼睛啊。
她眉眼微微敛着,尽可能的回避着陆司言时不时透过镜子看向她的视线,默不作声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司言也没说什么。
这种事情他到底也不是经常做,费了点时间,好歹也不算太差,至少,他是满意的,松了一口气,将梳子放在流理台上,温言提醒道:“好了。”
陆宝儿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陆司言眉头微挑,嘴角不经意的扬了扬:“不满意吗?”
“……”
实话实说,算不上满意,但也说不上不满。
头发并没有打理的很顺,但好在现在也不是很流行疏得整整齐齐的,稍稍带点蓬松感,看起来更自然一些,但一想到是陆司言给她弄的,就……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违和。
不过,想了想,还是否认:“没有,挺好的。”
陆司言嘴角微敛着的弧度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闲闲的抱着肩膀,垂眸轻笑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那以后都帮你弄?”
“……”
陆宝儿嘴角抽了抽,僵笑着。
显然,她不愿意。
不管陆司言做得多好,她对这种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宠爱,依旧提不起半点兴致。
陆司言看着她,眉眼里满溢的笑稍稍凝了凝,片刻,嗤笑一声,补充道:“等你手臂上的伤好了之后就不帮你了。”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拉过她手臂将袖子撩开,一边帮她擦『药』一边道:“消肿止痛的,像这样喷到伤口上就可以了……”
他说着就对着陆宝儿手臂上被她自己掐的青紫的地方喷了一下,『药』水刚接触到皮肤的时候很凉,陆宝儿本能的闪躲着,但陆司言好像一早就想到了一向,握着她手臂的力道不轻不重,但却让她挣脱不了。
『药』水渗透到皮肤肌理,没一会儿就变得火辣辣的,针扎一样的,疼得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嘶……疼!”
“一会儿就好了。”知道她怕疼,但这是正常的『药』物反应,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想想又不免觉得好笑。
一个一点疼都受不住的人,居然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挺匪夷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