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该猜到白衣小哥哥就是云荒神君的。

除了哥哥和他，世界上应该也不会有人愿意为墨盏付出生命了吧。

往日的一点一滴，像是走马灯一般，在墨盏眼前飞逝而过。

无论她做的东西多难吃，小哥哥都能咽得下去，还昧着良心夸赞。现在想来，是因为他是神仙，根本没有味觉。

她上山砍柴被妖魔掳去，是小哥哥提着剑一路杀进来，将她救出。现在想来，普通人怎么可能斩妖除魔。

她想去远方游玩却没攒够车钱，是小哥哥让她闭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地方。现在想来，区区人类又怎么可能做到。

对了，还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人类的眼睛又怎么可能会是这种颜色。

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他回来了，冒着被天道诛杀的危险救活了她，甚至连内丹都一并给了她。

没有内丹，他根本没有办法自保，被下令跳诛仙台，被烛照欺辱施下神诅，被天之树横穿了胸脯，血液化作一场雨，坠落在人间和魔界。

“还有啊，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妖怪吗？”烛照凑到她耳边轻笑：“当年我只是个藏书阁的小童，他来找我，说要一本能够复活人的书。于是我把炼妖书的封面撕掉，递了过去。等炼化成功，我再向天道举报他。”

“多不值得啊，天帝的宝座距离他一步之遥，他却非要背道而驰，选择了你。”

烛照抬手轻抚着脸颊上的黑线，明明有着和帝洛珩一模一样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却透着阴沉诡谲：“见到你们这些老熟人，我今天的话都变多了。不过既然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他手中聚起黑光，却不是要打墨盏，而是挥向了墨盏身后的帝洛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