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其实欧阳雪也摸不透连城心里的真实想法。

锊过额头上的几缕青丝，欧阳雪眼中一抹深思划过，丹令一向都是炼丹师大会最大的吸晴点，而听他的语气，似乎拿到丹令也不过是顺手而为。

眼见着欧阳雪忽然拧眉不语，非常清楚她此时在想什么的连城却视若无睹般地静坐一旁，不坑一声。

胡乱猜测了半晌，欧阳雪斜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幽幽一叹道：

“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费那么大劲拿到这个冠军。”

欧阳雪特意加重了“冠军”这两个字的语调，是因为她知道，看上对谁都温和有礼的连城，实则心性极其凉薄、孤傲。

这世上真正能让他正眼瞧上一眼的人和事，寥寥无几。

倘若他真只是为了丹令，只要拿到炼丹师大会的第三名，他同样也能得到一枚丹令，又何必要费那么大精力去争个冠军来。

所谓的虚名，连城何曾放在眼里，若不然，以他这般妖孽的天赋，早该世人皆知了。

见连城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欧阳雪低低一叹，一手撑着头，揉着头上柔滑的青丝，郁闷的心情略感舒畅了些，才声音懒散地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中洲举办的丹会好歹乃中洲极为少见的盛事，日后你若是路过中洲的话，不妨顺便去看一眼。”

“呵呵！”

连城低哑而富有磁性的低笑声，在静默片刻后，徒然在欧阳雪耳畔响起。

“你笑什么？”

被这笑声勾得有些心痒痒，欧阳雪收回手，摆正坐姿，扬起俏美的脸颊，面上强装不愉道。

轻松地靠着椅背，连城薄唇微勾起一抹浅笑，眼神饱含深意地盯着欧阳雪清丽绝美的面容，但笑不语。

“连城。”

咬牙切齿地从银牙里蹭出这两个字来，宣告着欧阳雪此时耐心的告罄。

“咳”

而连城瞧着这样子的欧阳雪，眼里的笑意却猛地溢了出来，他轻咳一声，言语里略带许些无奈道：

“阿雪可知道，有个老头曾跟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所以呢？”

欧阳雪明眸微眯了一会，再次紧咬了咬牙道，看向连城的眼神里隐隐带着不善之意。

对此，连城眼底笑意不减，随即略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然自若回了一句：

“自然是阿雪说的有理。”

“哼”

娇哼了一声，欧阳雪皱了皱秀挺的鼻子，勉强接受他的回答。

随后，两人默契地撇开之前的寒暄，开始深聊了起来。

“切，虚伪”

正当欧阳雪想要问连城近日住在哪里时，识海里突兀地响起一道雌雄莫辩的声音，令得她俏脸猛然一变。

“你是谁？”

来不及跟连城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欧阳雪眉眼含霜，沉浸心神，蕴含强劲灵压的声音迅速地往识海深处扫荡而去。

一片漆黑的识海深处，泛着点点乳白色的光的大树盘根错节，深扎在一片淡蓝色的冰面上。

冰面里，还可清晰地看到大树黝黑粗壮的根系缠绵悱恻。

欧阳雪漠然地从大树上转移视线，环顾着黑暗的四周，冰冷冷的声音含着滔天怒气回荡在这片空间。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