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曹操看着城外数十万的吴军不禁苦笑道：“想不到我意气风发这么多年，最后居然还是落一个这样的结局.......”

此时的曹操全身心的都是一种无力感，如坠悬崖一般，只能任由强风摆布，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确定自己死相有多难看........

这是一种曹操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当年刚刚在洛阳当值面对权贵，哪怕当年百万黄巾军之中面对数百近千倍的敌人，哪怕当年分封陈留面对诸侯环伺......曹操都没有过这种无力感，他不是没有失败过，当年洛阳面对权贵他失败了，当年黄巾军中他也失败了，可是他都熬过去了，都卷土重来直到成为天下有数的人物.........可是这一次他知道熬不过去了，虽然洛阳还在，虽然荆州也还有部分在自己手里，可是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吴军太过强大了，强大的让人绝望！强大到兵力不过二十万，还未摆开阵势，也没有曹操曾经心热的象甲兵，就是普通步兵，骑兵，就连战车都没有，可就只是这样，那大军身后的攻城器械，还有吴军手中拿着的可以在太阳照耀下发着寒光的兵刃，无一不在炫耀着吴军的强大......

“主公我们上吧！就这些人，洪一人便可！“曹洪见曹操有些泄气的模样当即就翁声想为曹操打气，可是这话只得到其他人的沉默，洛阳只有四万守军拿什么和吴军打？更何况吴军精锐是出了名的，正面作战没有半分胜算。

没有人回应曹洪，曹洪好像也知道自己是在说大话也就没有继续，夏侯渊沉吟一会方才决定站出来说道：“主公，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且战且退了，保存兵力和吕布合兵一处还有一战之力，其他方法可能都已经行不通了，袁家已经被灭了，吴军要对付的只有我们和吕布，而吕布在我们身后，能做的真的不多了.....”

夏侯渊说着说着也就没了声音，因为他不想再说下去了......因为他越说下去，就越觉得绝望......

似乎真的没有路可以走了，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和吕布合兵了，可是合兵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恐怕到时候无论成败，最后都只会有吕布一人了，说不定投降吴禹还能活下来，跟了吕布，曹操是十死无生了......

可是曹操能投降吴禹么？能，却并不会，曹操是个枭雄，但是曹操并不是一个刘邦一样的枭雄，曹操是有底线，有气节的，他可以不理会亲情的枷锁，却不能无视后人的评说，哪怕他知道后人评说是胜利者所书写的，他也不会去，若是他会去做，那么后世历史之中三国的终结者便不会是曹丕了.......

有很多东西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就像郭嘉从鬼才变成全才，就像诸葛亮从全才变成了发明家，当然更多的是很多人的命运都已经改变了，一些人应该照耀古今却迷失红尘之中，有些人应该平凡一生却不得已征战天下.......

命运是最脆弱的东西，只要一个环节的改变就是不同的结果。

但有一种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蝴蝶效应改变不了荀彧的忠心，改变不了张飞的义气，也改变不了袁术的好大喜功，更改变不了曹操的气节.......

曹操的这种气节或许从他幼时便已经深种，也可能就是这个人灵魂之中的东西，不然他又如何能留下建安风骨？

“全军听令，通知颍川，汝南所部，我们既为汉臣，便当为大汉奋勇杀敌！！我们绝不后退，便在这一片土地上和叛贼决一死战！誓死卫汉！！！！”

“誓死卫汉！！”

曹操打破寂静挥舞着手中长剑，红着脸不断嘶吼着！曹操所部也皆尽呐喊着，这声音响彻天地，城外的吴军都不禁侧目，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洛阳城中的曹军为何会突然这般气势如虹，当然他们也不会觉得这会改变什么，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誓死卫汉么？这曹孟德在这末路上居然想要当一会英雄啊。”程昱在大军中央看着洛阳城中不断呐喊的曹军摇头笑道，脸上多少有些讥讽的意味，曹操早些年的确是大汉忠臣，不过这些年来曹操还是大汉忠臣么？或则说还有大汉忠臣么？做了一世的枭雄，最后想因为一场战役做回英雄可能么？

在程昱来看显然是不可能的，英雄都是完美的，所以英雄很少，少得可怜.....

只不过一时的英雄还是很多的，当然曹操并没有想做英雄，他想做的只是他曾经做的事，在生死的边缘上，曹操不停地想起当年洛阳袁家府自己说的话：

“哼，分封在外，才算是光耀门楣，如此狼子野心我曹孟德岂会看不出来，吴缘华你虽年幼，但我也非年长，你最好别做他想，不然我必领兵踏平。”

当年的自己犹在，袁府的门楣依旧，却依旧是物是人非，曹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没有机会杀掉吴禹，只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袁府门前的纯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