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淮河畔回来,陆七将贺秋画送到了陆家门口,却没进门,却是直接回了家,在路上恰巧碰上了关家那个小婢女,他上前和她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她家二姑娘明天就会和陆九一起回到京都。
算算日子也是,这汴梁大皇子已经进京有些天了,宫里还没有什么动静,看来确实是在等待靖王爷归来,秦家宅邸都已经修建一新,靖王府也修缮得差不多了,估计陆家四房从那边搬出来的日子也不久了。
寒云站在街边痴痴地看着陆家七爷的车驾离开,心里忍不住感叹,七爷生得真是,不敢让人生出别样的心思,那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不过,想到明天姑娘就要回来了,她心里高兴,她有好多事情要做,比如得提前泡好干贝和干菇,这样明天才可以为姑娘准备好一碗香喷喷的什锦面。
贺秋画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可不过一会儿,她就在屋里翻箱倒柜地寻找东西,动静闹得实在太大,屋里屋外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叫到她跟前来,寻春面色不善地盯着所有的丫鬟婆子,一些年纪较小的丫鬟甚至都不敢抬头与她对视,贺秋画坐在屋子里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听到一个小丫鬟说:“方才阿瞒姐姐来过,给姑娘送来咱们前些天定制好的出自红袖坊的衣裳。”
寻春点点头,让那些小丫鬟都散了,只留下几个婆子。
进了屋就贺秋画脸上并无任何恼意,禀报道:“姑娘,只有那阿瞒来过这屋里。”
贺秋画这才挤出几滴眼泪,虚弱地道:“扶我过去外祖母那里,看看是不是那阿瞒,如果不是,也不好冤枉了好人。”
寻春点点头,扶起贺秋画,身后跟着几个婆子,就往香山居过去了。
陆老夫人知道明天陆九就要回来了,忙指挥着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准备这准备那的,整个香山居忙得团团转,贺秋画到的时候,阿瞒正被陆老夫人指挥着将书阁里的书都拿出来晒一晒,没有人注意到病怏怏的贺家表姑娘怎么突然过来了,等到贺秋画一下子软倒在地上的时候,才有婆子惊叫出声,“表姑娘!”
这一声叫得恰到好处,将香山居所有忙碌着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陆老夫人皱着眉,指了指在一旁愣愣地站着的寻春,喝道:“还不快将你家姑娘搀扶起来。”
贺秋画有些难堪,她没有料到外祖母竟然是这样的神色和态度,不冷不热,这样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还是很快地站了起来,眼中含泪,轻轻地唤了一声:“祖母。孙女给您请安。”
陆老夫人让人抬了两只椅子过来,就放在庭院里,她也没去拉贺秋画的手,只微微责备道:“身上还没好利索,就不要出来走动,这万一又染了风寒,对你可不好。”
阿瞒低头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大概是自己进香山居里听到的陆老夫人对贺家表姑娘说得最重的一句话了。阿瞒不知道的是,今天早上香菜见过陆老夫人,香菜不过几句话,陆老夫人就已经将整件事都看透了。心里顿时对这个占着自己嫡亲外孙女位置的女子不喜。
贺秋画一听这话,眼泪直接夺眶而出,低着头以帕子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老夫人再次皱了皱眉,“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