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画依旧不改神色,她如今已经镇静下来了,面对陆老夫人的盘问,反倒觉得有意思,“外祖母,秋画才是丢了东西的那个人,您为何要像盘问犯人一般来盘问我?难道您就不觉得您这样做寒了人心吗?”
“寒了谁的心?到底是谁寒了谁的心?我只知道,乌鸦尚知反哺,可这些年养的白眼狼却只会反咬一口!”
贺秋画一怔,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到了这样的话,“秋画不明白外祖母的意思。”
陆老夫人闭了闭眼,“你走吧。念在这么多年你在陆家陪伴我的份上,你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追究,从今往后,我会对外宣称你病死了。”
贺秋画错愕,“外祖母,您在胡说什么?秋画好好的,怎么会病死?”
外祖母到底想干什么?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我说病死就会病死。”陆老夫人指了指外面,“今晚你就悄悄地出府吧。人手我会安排,你想带走的都带走,只一个,浙江贺家你不能去。往后你也别沾这个“贺”姓。随你怎么姓,别到京都来。”
陆老夫人一番话彻底让贺秋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整理着烦乱的心绪,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又是不解,她努力平复着自己五味层杂的心情,试问:“外祖母,是谁在您跟前乱嚼舌根子了吗?”
陆老夫人摇了摇头,看也不看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贺秋画听她这话里有话,愣是觉得就是有人在外祖母说了什么,这才让她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竟然要把她赶出陆家,还有,不让她姓贺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
难道是那个阿瞒?
一定是她。
又是这个阿瞒,她真是她的克星。
“外祖母,是不是阿瞒那个贱婢在您跟前说了什么?”
陆老夫人听她提起阿瞒,这才施舍一个眼神给她,“你叫她什么?”
说着冷笑地问道:“贱婢?”
“她若是贱婢你又是什么?”
“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竟敢冒充我陆家的外孙女贺家的长女?”
贺秋画倒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外祖母真的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因为这个才要把她赶出去,并且不让她回浙江贺家?
“外祖母!”贺秋画向前爬去,爬到陆老夫人脚下抱住她,涕泪交加地求饶道:“外祖母,您糊涂了?我是秋画呀,贺秋画,不是您的外孙女不是父亲的女儿我又会是谁?您可千万别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误会了孙女!”
陆老夫人微微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厌恶至极,“你不说我倒忘了,你为何来到陆家了。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竟然想推主母下水让她一尸两命?彤佳那么良善,怎么可能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
说着一把狠狠地推开了她。
贺秋画被她推得撞到了椅角,额头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
她也顾不得此刻额角上的疼痛,只知道不能就这样让陆老夫人出去,若她走了,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