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关山月突然想起他说刚刚,是从……哪里开始听起的?
“嗯。”陆九龄收紧手臂环住她,慢慢地同她讲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我小时候第一回见你,你在假山石上和关大人玩躲猫猫,双眼亮亮的,我当时真不是故意吓你的,害你从那上头摔下来,好在那时候我已经跟着父亲请的先生学了些功夫,才能兜住你。你掉下来的时候也不哭不闹,就是杏眼圆睁地望着我,那时候,荀十七和荀殷也在,你不喜欢我,却喜欢黏着荀十七。”
关山月抬头,她竟然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荀十七了?
“那个时候,阿爹管教得严,生怕我和别的府里的儿郎一般成了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每天除了读书习武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后来,祖母求到了关先生这里来,让他收我做学生,我才得以进关家见到你,当然,你要是当时就喜欢我那就好了。也不知道当时荀十七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后来有一回,你不小心落了水,是我把你救起来的。就是那次,你醒来以后再也没有缠着荀十七玩,却也再也没有和我们一起读书习字了。关先生说,你小时候就体弱多病,那次落水引发了你的病根,要一直休养。”
关山月听着他的话,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片段,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有好像不是她的记忆里的事情,是别人的,完完全全属于别人的。
“那后来呢?我们还有再见过面吗?”
陆九龄轻轻地抚摸过她披在身后的发丝,“没有,后来因为你姑母的缘故,我跟着你表哥去了梁地,那个时候我父亲死了,家里只剩下祖母和母亲,我又年少轻狂,不想受祖上恩荫,就主动请缨跟着你表哥到了梁地,梁地是他的封地,他是梁王,一直到先帝离开人世,我们才掌握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太后是汴梁奸细,而且他那个儿子,确实不是皇室血脉。”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梁王登基,关家被肃清了,关先生,你爹死前见过我,他托我照顾你。我曾经偷偷去看过你。我没想到很多年不见了,你更好看了,更让我心动。”
关山月微微脸红,“我就知道,我老是感觉到有股视线黏在我身上,当初我恨死你了,你带着一大帮人进驻关家,还把阿爹的书和字画带走了那么多,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只以为是你让影卫盯着我。导致那段时间我只觉得你的名字简直就是我的噩梦的,本来想着逃跑然后去闯荡江湖的,结果你就到处去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陆九龄,我还没嫁人,清誉就已经被你毁了一半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地掐了一下他精瘦的腰身,陆九龄笑着俯下头亲亲她的眉眼,又蹭了蹭她的鼻梁,关山月想避过,却被他牢牢禁锢住,关山月脸颊发烫,“别......这里是外面......”
“没事,这里又没有外人。”陆九龄说着就低头吻住了她。
细细碎碎的嘤咛声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溢出,陆九龄低声笑道:“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那样做。”
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关山月迷茫地嗯了一声,不解道:“哪样做?”
陆九龄抱住她降头埋在她的颈窝上,低低笑道:“把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的消息放给满京都的人知道。”
“昂?你怎么这么坏?”关山月不满地嘟嘴抗议,“这种事情,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恨死你,就是进了你家的门也会因为觉得自己是被绑上了贼船,从此将你的生活搅得鸡飞狗跳?”
“不怕,反正要我眼睁睁地看你嫁给别人,说什么我都不愿意,哪怕那个人真的能保你一世平安。”
关山月想起她那次翻墙逃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她揪着他的衣领子气汹汹地问道:“你的人从我府里都撤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