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的心意，她都懂。

如果可以，她也想活下去，和他携手到老。她想和他看繁花盛开，尝尽天下美食，赏落日余晖，品人生酸甜。

然，事到如今，他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再强求就是奢望。

她不想欧阳瑞为了她一次次低下高傲的头颅，在她心目中，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而且，他还有双亲要照顾，还有未了的责任，她不能让他再为自己冒险了。

“阿瑞，你对我的好，我都懂。能遇到你，是上苍对我最大的恩赐。只是，阿瑞有些事，注定要成为遗憾。你不能让我成为欧阳家的不孝儿媳。”夏怡洋看着欧阳瑞，眼底是不再掩饰的浓爱与深情。

“怡洋，我赞同阿瑞的做法。”一直沉默着的白书恩突然开口，夏怡洋惊诧望向她。

“妈妈……”夏怡洋知道白书恩一直对自己很好，可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白书恩应该更在意她儿子的平安健康才是。

白书恩扬起浅笑，目光慈爱中透着坚定：“怡洋，你是阿瑞的妻子，保护妻儿本就是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我很高兴自己的儿子有这份担当，如果他只顾自己，我才会加倍生气和失望。”

“你是我的儿媳，也是我家的一份子。怡洋，我们说过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都忘了吗？”白书恩最后的提醒震撼了夏怡洋。

她怎么可能忘了呢？

当时迫不得已，现在小桃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只要小桃一死，他们就能离开了。所以，她又有了选择，不是吗？

一个人死，总比拖着大家一起死的好。

看着他们一家人感情这么好，赫连轩有片刻恍惚。

其实，父亲也对他极好，将家族的最高法术都教给了他。只是，他生来残疾，肩负不起振兴赫连家的重责大任。

可父亲最后却同意他使用赫连家的最高禁术，这一点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无言的父爱。

看着欧阳瑞一家，他脑海里竟一直浮现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父亲虽然看似严厉，却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他最大的保护和最宽厚的爱。

赫连轩暗中甩了甩头，甩掉脑海里不该存在的遐想。

他都成了一缕游魂两百多年了，他这么存在的目标，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杀了王梦英这个罪魁祸首。

“你们煽情够了没有？”赫连轩不耐大喝，是在提醒欧阳家一家，也是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心软。

“前辈，请你救救我妻子。”欧阳瑞突然拉着夏怡洋一起给赫连轩跪下。

“哼。”赫连轩冷冷一哼，不再理会欧阳家，一步步走向小桃。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功力越来越弱，而小桃的自愈力却在加快。

现在再不除掉她，等她缓过来，到时候被杀的人就是他。

赫连轩高高举起手，赫连娜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他的腿：“赫连先生，求求你，再等一下。”

小桃冷冷开口：“再等一辈子，我也不会将口诀教给夏怡洋的。”

“小桃，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折磨怡洋，折磨我们。你有什么理由恨她？”欧阳瑞怒了，这个该死的老怪物。死到临头，还要拖几个垫背的。

心肠如此歹毒，他真恨不能亲手撕了她。

可他不能，因为比起杀她，他更想要夏怡洋活下去。

“欧阳瑞，这一切都要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这么恨夏怡洋呢？”小桃将责任推到欧阳瑞身上，欧阳瑞竟无从反驳。

从某个角度来讲，确实是他拖累了怡洋。

虽然他看似一直在替她奔波，为她做尽一切。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命去换，然，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