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遥重新在汪坤对面坐下，真诚地说：“这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我是一名医生，对巫术也略知一二。这些年如果不是你用药压制着欧阳小姐体内的巫咒，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正常。那些药每一味都极其难寻，你却给她服用了几十年。汪管家，你对欧阳小姐的情意，很令人感动。”

被庄遥这么一说，汪坤头垂得更低了。

他哪有她说得这么好？他就是一只赖蛤蟆，他根本就不该觊觎欧阳霞这只白天鹅。

如果他对她的心思能单纯一点，没有趁她神志不清与她有过一些过分的对话。如今她还是他的小姐，他是她可以信任的管家。

或许，这样才是他们之间最好最正确的关系。

如今全毁了，被他的贪心毁掉的。

理解汪坤的不好意思，庄遥说出他想知道的部分：“目前来看欧阳小姐情况不容乐观，赫连亦给她施法时，他的法术还不是很成熟，有很多破绽，这也是欧阳小姐情绪不能自控的原因。相比而言，萧山就不会。他在精神方面十分稳定，与常人无异。我不知道赫连亦是否可以在别的方面控制他，起码目前我还没有发现。坦白地说，我最近在巫术方面有些新的心得和感悟，但我能无法解开欧阳小姐身上的巫咒。解铃还须系铃人，对此，我真的爱莫能助。”

“小姐还可以坚持多久？”汪坤问。

庄遥摇头：“这个不好判断，情绪这东西不好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庄医生。”汪坤道谢。

“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汪管家别这么说。”治不好病人是医生心中最大的痛，庄遥也不例外。

“我能不能远远看她一眼？”忍了又忍，终是敌不过渴望，汪坤哑声问。

庄遥眼底掠过一丝为难，汪坤看到了，心闷痛了一下。

不过，他早有了心理准备。这么问，不过是因为还有一丝丝奢望。

“庄医生，真的很愧疚，让你看笑话了。”汪坤垂下了头，活到这把年纪，他怎么还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哎，连自身的感情都控制不了，他拿什么去帮助别人？

“汪管家，你快别这么想，七情六欲是人正常的需求，你不必感到不好意思。感情是不分年龄和种族的，我衷心希望你能拥有你的幸福。”庄遥真诚地说。

汪坤点点头：“谢谢你，庄医生，我会努力调整心态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力安排你见欧阳小姐一面。不过得委曲你一下。”庄遥看着汪坤说。

汪坤一怔，随即露出孩子般喜悦的笑容：“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庄医生。”

庄遥说了句：“没事，不必客气。”就离开了汪坤的房间。

她经过欧阳霞房门口，想了想还是敲响了门。

欧阳碧玉来开门，见是庄遥竖起全身戒备：“有事吗？”

“我想跟你谈谈。”庄遥开门见山。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欧阳碧玉眉心微拧。

“出来再说吧，别被你母亲看到了。”说完，庄遥大步走在面前，也不管欧阳碧玉跟不跟上来。

欧阳霞正在睡觉，想了想欧阳碧玉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花园的绿萌小径上，庄遥双手插在口袋里，深吸一口春天清新的空气，才开口：“你身上的蛊转移到谁体内了？”

欧阳碧玉全身戒备：“你问这个做什么？”

“研究蛊。”庄遥答得干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欧阳碧玉口气很冲，庄遥是欧阳瑞的人，就是她的敌人。

现在整个欧阳家只有欧阳霞对她还有几分感情，别的人都巴不得她去死。

“了解越多，我才能突破，说不定我能尽快找到治疗欧阳霞的方法。你也不希望她一直这个样子吧？而且，她的情绪会越来越失控，发展到后期，她六亲不认，会发疯发狂。”庄遥陈述事情。

欧阳碧玉眉头深锁，她不知道庄遥是否有夸大的成分。

但欧阳霞的精神状态真的越来越糟糕，有时发作起来，真的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这才过去没几天，真的可以想像得出。若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她的情况会有多严重。

“你真的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欧阳碧玉对谁都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