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恩可以感受到欧阳碧玉身上那股无奈,挫败和悲愤。
她和欧阳碧玉相处过几年,她并不觉得她心肠有多坏。她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后面的经历造成的。
哎,如果她当年不意气用事离家出走,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人生路上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
人生没有早知道,更没有后悔药。
“碧玉,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很努力,很上进,也很积极,乐观。”白书恩被欧阳碧玉眼里的戾气吓到。
“呵呵……婶婶,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被囚禁了十五年,还能保有以前的天真。我不知道该羡慕你的好心态,还是替你的幼稚感到悲哀?”欧阳碧玉毫不犹豫往白书恩心头插了一刀。
夏怡洋脸色一沉,刚要开口白书恩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跟欧阳碧玉起冲突。
“妈妈,我们回去休息吧。”夏怡洋硬要推白书恩回去,欧阳碧玉挖苦道:“婶婶,我要恭喜你呢,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你们的感情好得令人羡慕,不像婆媳,倒像是亲生母女。”
“欧阳碧玉,欧阳家现在已经够混乱的了,你能不能先将个人利益放在一边?等事情解决后,我相信爷爷不会亏待你的。该是你的,他一定会给你的。”夏怡洋说。
欧阳碧玉夸张大声:“明明是欧阳霞来跟老爷子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全说是我的错?”
“你们也看到了,我劝也劝了,她不听啊。”不管她们有怎样的认知,这种事没有定论的,她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面子。
哪怕只是一张虚假的面具,她也要维持住。
知道再怎么劝,欧阳碧玉也不会罢手了。
白书恩疲惫闭上了眼,人心不足蛇吞象。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不肯听,她也没有办法。
客厅陷入一片沉静,欧阳碧玉斜倚在柱子上,双手抱臂,带着几分防备和不屑。
宋晚情慢慢上前,站在欧阳碧玉面前,却没有开口说话。
欧阳碧玉挑了挑眉:“宋晚情,你不是很恨夏怡洋吗?怎么跟她站在同一阵营了?难道,你跟她冰释前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的心情,你也理解不了。欧阳碧玉,我们从小的成长环境不同,我在满满的爱里长大,哪怕我的父母,不是我亲生的父母,可他们为我倾尽一切,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你不同,你在自我怀疑和责怪别人中长大。我们的人生是两个极端,相同的是,我们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我也跟你一样,觉得是世界欠了我,我要去讨回来。现在我明白了,人生的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宋晚情淡淡地说。
欧阳碧玉仰天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别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好吗?虚伪得令人作呕。宋晚情,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我。你肯定另有打算,好了,我不拆穿你,希望你可以认清自己的位置,做个旁观者。”
“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今天的所做所为。”宋晚情很清楚,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心殇,固执和可恨之处。
许多事,眼前是看不清的。
唯有让时间去证明,
见她们一个个败下阵去,欧阳碧玉觉得无比畅快。
这种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欧阳小姐醒了。”护士出来说,欧阳碧玉马上站直了身体,跟了进去。
欧阳霞摔倒时,手臂被玻璃划伤,欧阳碧玉看着她的伤口,眼底溢出担忧:“妈妈,你没事吧?”
“傻孩子,别难过,我没事的。”欧阳霞拉住欧阳碧玉的手,拍了拍,安慰她。
“妈妈,你不要再跟老爷子闹了,这样强求得来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我不想被人在背后攻击。”欧阳碧玉声音涩涩地说。
欧阳霞马上绷紧了神经,声音严厉了几分:“是不是她们趁我昏迷,责备你了?碧玉,别怕,是我要去争取属于我的利益,与你无关。就算你以后可以拥有欧阳家的东西,也是从我名下继承的。谁都说不了你,要说就让她们说我吧。”
“妈妈,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可我不希望你和爷爷再因为我的事,起冲突。”欧阳碧玉说着反话,装出委曲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欧阳霞越会心疼她,会帮她。
这一招以退为进,她已经运用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