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必须死。

有的人，则可以考虑让他活着。

“你想让本官降秦？”被冰冷的剑锋威胁着生命，洛震苍反倒淡定了，坦然自若盯着扶苏。

“按照你车师国官职，你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少也是权倾朝野。”

“只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譬如……你那些还活在皇城的亲眷。”

“降不降随你，但朕可以保证，你不降秦，今日会死，你的亲眷，会在三日内，接连惨死，并且无声无息。”

扶苏越是说到最后，洛震苍脸色越发阴郁，“就算是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你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使这种卑劣手段！”

扶苏有没有本事，能在三日内，将洛震苍灭族，这不要紧。

洛震苍很确定，按照扶苏行事做派，他既然敢说，就一定会去做。

哪怕是在车师国皇城，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洛震苍也被扶苏的威胁唬住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遑论是自己血肉至亲。

“朕既非一介仁君，也不在乎史官如何记载，更不在意后人如何评论。你和我讲规矩，有用吗？”

长剑依旧搭在洛震苍脖颈，扶苏不急不躁的说道。

洛震苍定定地盯着扶苏，好半天，他终于确信，眼前这位秦国皇帝，纯粹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恶魔。

在他心中，怕是从不会在意任何的他人评论。

这样一个百毒不侵之人，最是让洛震苍感到畏惧。

“秦皇需要本官做些什么？以及……秦皇能给本官什么？”

洛震苍终于选择妥协。

“朕，能为你灭掉这支大军，让你活命，给你亲眷提供庇护。”

扶苏扫了一圈四周。

常无道带着飞行军团，已经将车师军追击进了还在浓烟滚滚的丛林。

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到洛震苍身上，“指挥使大人应该清楚，饶是你神王境修为，朕要杀你，不过一剑而已。所以，能活着，看看我大秦，如何荡平这天下纷争，大人理应珍惜机会。”

洛震苍默然不语。

精忠报国的信念，和对生命的渴望，在他脑海中天人交战。

扶苏收起长剑，也不再言语，静静等着洛震苍回应。

麾下能多一个洛震苍，自然比杀掉他更有价值。

但若他坚决求死，也不过多出一剑而已。

许久之后，当秦军撵着车师军，彻底消失在丛林深处，洛震苍抬起头来，“臣……愿降秦。”

眉梢轻轻挑动，扶苏儒雅随和的笑起来，拍了拍洛震苍肩膀，“飞行军团，会护卫大人去到安全地界。到了皇城，自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

闻言，洛震苍心头剧颤。

扶苏言外之意，车师国皇城，早就遍布秦国势力。

直到此刻，洛震苍越发感到扶苏的恐怖之处。

冲扶苏躬身一拜，洛震苍转身欲走，扶苏却道：“对了，第一件事，一个月之内，朕要知道那些潜藏在我大秦的暗探名单。”

精绝皇朝的暗探，都明目张胆摸到了兵工厂，车师国的暗探，自然早已在秦土活动多时。

获取名单这件事，非洛震苍不可为。

“遵令。”犹豫了一下，洛震苍再次躬身道。

叫来一支秦军，目送洛震苍离开，扶苏立即将几只玄鸟唤来。

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儒雅随和，冷若冰山，沉声道：“传令八座关隘将军，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