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誉忍不住又脱口道:“神剑帮主到底是谁?”灰衣蒙面人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应过他不泄露。”
司南誉皱了皱眉头,道:“一个条件,阁下展露真面目之后便可以上路。”灰衣蒙面人迟疑了片刻,终于伸手摘下了蒙面巾,赫然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长相倒不似邪恶之辈。司南誉望着对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灰衣蒙面人面上起了一阵痛苦的痉挛,突地弹身飞逝。司南誉深深吐了口气,摇摇头,目送对方消失,忽地想起了袁佩玲和陈尸林边的老古董,收起剑,扫了现场的遗尸一眼,弹身奔向那片密林。
林边,躺着那三老者之一的尸体,袁佩玲和老古董已失了踪影。司南誉展目四望,心想:“老哥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袁佩玲不顾男女之嫌而抱他的尸身?照刚才她恨杀少帮主的那一幕看来,老哥定是死于神剑帮的人手下无疑,人到哪里去了……”于是,他开始搜寻,他判断袁佩玲定是择地安葬老古董。
林外附近巡了一周,不见人影,于是踅人林中,一路搜去,这道林子既密又深,足足耗了半个时辰,才穿透到另一端,但却一无所见。与老古董结交一场,司南誉立志要查明他的死因,袁照玲带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能走多远?眼前,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司南誉盲目地奔了去。他登上了一个较高的上丘,放眼一望,不由精神一振,他发现远处密集的小丘隙地中,有个身影虽看不真切,但很可能就是袁佩玲,他毫不迟疑地飞掠过去,临近一看,不由惊呼出了声。眼前的情况,又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那个身影竟然是老古董,背靠土丘坐着,他没有死。司南誉骇异莫名,激颤地大叫道:“老哥,怎么回事?”老古董缓缓抬起头,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司南誉,悠悠地道:“我没死!”
司南誉栗声道:“可是……老哥分明已断了气。”老古董苦苦一笑道:“我服下了‘护心丹’,保全了心脉不断,所以……我又复活了。”司南誉喘了口大气,想到自己太粗心,只试了呼吸,没察心脉,竟误以为老哥死了,但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平复不了,大睁着星目道:“是谁下的手?”老古董目芒一闪,道:“神剑帮那小狗,另外还有两名堂主。”
“他们为什么要向老哥下手?”
“因为我与小兄弟你是一道的人。”
“好哇!我跟神剑帮势不两立了,这些债总得算,老哥……那叫袁佩玲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她救了我,她原先也认为我没救了。”
“她人呢?”
“有事暂离。”
疑念仍然未释,司南誉困惑地道:“她不顾男女之嫌,抱持老哥,又代老哥报仇……她与老哥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古董眼里泛出了痛苦之色,凝望了司南誉半晌,才开口道:“小兄弟,你平素对老哥我有所怀疑么?”司南誉不假思索地道:“怀疑,这倒没有,老哥因何有此一问?”老古董道:“小兄弟,比如说……我的存心,我的真正来历……”司南誉一听话中有话,皱起眉头道:“老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老古董点点头,目芒一闪,道:“是的,你愿意知道我的真正来历么?”司南誉一愕,道:“小弟不明白老哥的意思,当初邂逅老哥,曾有君子协定,互不追究来历。”老古董道:“但我不想再隐瞒你了。”说着,伸手抓落了头巾,须髭,露出了一个清奇不俗的中年人面目。
司南誉惊呆了,想不到老古董是易了容的。老古董面皮抽动了数下,激颤地道:“小兄弟,你知道我是谁?”司南誉栗声道:“不知道!”老古董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是你一心要找寻的‘默尊者’杨昂!”“默尊者”三字入耳,司南誉如遭雷击,连退了三个大步,星目圆睁,全身簌簌而抖,想不到对方会是自己奉师命要杀的凶手。他的脑海顿呈一片混乱,往事倏涌心头,历历赴目一一
师父被残害饮恨以终!
假冢空墓!
袁佩玲盛装准备殉情!
“默尊者”站起身来,声音很平静地道:“小兄弟,我苟活偷生,目的在查当年是什么人对令师下毒,设有恶毒阴谋,嫁祸‘栖霞九俊’,使双方中计互相残杀,我……总算查到了真凶……”司南誉栗叫道:“是谁?”老古董咬咬牙,道:“天下第一剑孟凤临!”司南誉脑内“嗡”地一响,身形打了个踉跄,几乎栽了下去,想不到孟凤临在弑师之后,又谋害同门师兄,人性丧尽,比禽兽还不如,当下目眦欲裂地道:“老哥是怎么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