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很难耐的一件事,司南誉无话找话地道:“姑姑,记得在花烛那天,您说‘金凤女’要了断一段过节,是什么过节?”司采薇道:“她不许任何人干预,似乎是情感上的问题。”司南誉心中一动,若有所悟似地道:“情况与事实接近了,现在只要证明对方是谁,谜底便揭晓了。”司采薇目芒连闪道:“你是说……对方可能是孟凤临?”司南誉沉重地点点头,道:“把所有发生过的事连在一起,几乎可以呼之欲出。”突地,司采薇用手肘一碰司南誉,低声道:“看,有人来了!”司南誉意外地吃了—惊,运足目力望去,果见—条人影直扑谷口,停了停,投入浓雾弥漫的谷道中不见了。司采薇惊声道:“不惧迷雾,定是谷中人。”司南誉目光犀利,觉得那人影十分眼熟。司采薇接着又道:“好像是个老太婆……”司南誉猛地—拍手掌道:“是她!”
“她!谁?”
“鬼爪魔婆!”
“什么,鬼爪魔婆,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三才门的高手,宁坠儿的护卫。”
司采薇陡地站起身来,栗声道:“你没看错?”司南誉激颤地道:“错不了,是那魔婆,宁坠儿管她叫姥姥。”司采薇咬着牙道:“奇怪,据传说,谷里隐居的是‘天机子’,‘鬼爪魔婆’怎么会来此地?而且,她像是无视于浓雾,对谷道—定十分熟悉。”
“姑姑,事实更显明了,谷里不会是什么‘天机子’,‘金凤女’此来必丹有用心……”
“这……”
“如果侄儿不来,您在子时进谷接应,想想后果是什么?”
“难道……谷里会是……”
“如果此地是三才门的秘密老巢,我猜孟凤临在等您。”
“我们追进去。”
“破雾而入么?”
毕竟司采薇年纪长了些,阅历也多,激动只是一时,随即又冷静下来,深深一想,冷沉地道:“一切只是猜测,也许与事实大有出入,我们不能莽撞偾事,迷雾中行动受了限制,如果对方存心谋算,倒是防不胜防,此刻距子肘已经不远,我们再忍耐一会儿,也许情势会有意外的发展。”司南誉点点头,心里暗忖:“孟凤临先自己一步,在荆山秘谷中杀了老人鲍承宗,杀人的原因不明,如果事实正如所料,算时间他正好在谷中,此獠为人相当险诈,对付他町真得要小心谨慎,照这情形看来,‘天机子’隐居在此谷。可能是以讹传讹,因为没人真正见过,要不然,便是‘三才门’与‘天机子’有所渊源,现在的大问题是‘金凤女’此行的目的是真是假……”心念未已,忽见三条纤纤人影奔临谷口,其中一个身着白衣,十分显眼。司南誉心头剧震,脱口栗呼道:“是宁坠儿!”司采薇也看到了,激声道:“真的是她!”司南誉咬牙道:“我去拦住地问个明白!”还不及行动,三条人影已没人谷内浓雾中去了。司南誉激动得全身发抖。情况诡谲得简直不可思议,但也更见明显,子午谷是“三才门”的秘密老巢绝对没有错,问题在于门主是否孟凤临?“金凤女”此来的真正目的?司采薇颤栗地道:“这是从何说起?……匪夷所思!”司南誉咬牙一阵苦苦思索。沉重地道:“姑姑,侄儿进谷去查个水落石出,您在外面等着,如我不出来,您另想办法,不能一起去冒险。”司采薇拉了司南誉一把,道:“现在不行,等雾散开再说。”司南誉两眼发直,瞬也不瞬地瞪着谷口,内心狂荡有如鼎沸。
时间在极度难耐之下消逝,子时将届,司南誉的情绪也随之提高到极点。谜底即将揭开,但祸福吉凶,却全在未定之天。司采薇突地想到一件事,沉声道:“你不能进去,由我去比较适当。”司南誉激动地道:“为什么?”
“我与‘金凤女’约好去接应她……”
“不,也许是个阴谋。”
“问题就在这里,哥嫂已遭了不幸,你是司氏门中唯一的一条根,不能去冒这奇险,我……什么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