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她相当惊异。
“不错!”
“这么说……他不爱他的妻子?”
“在下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玉琶妖姬”抬起头,凝眸深思,灯光映照下,那姿态,那神情,迷人极了,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江湖尤物。司南誉下意识地心头为之荡然。久久,“玉琶妖姬”盯视着司南誉,正色道:“在此地,我们不能谈得太多,现在,我先恢复你的功力……”司南誉惊喜莫明,正要开口,“玉琶妖姬”用手势止住他,迅速地伸出春葱玉指,在司南誉身上一连数点。真气开始流转,功力尽复,司南誉喜极欲狂。“玉琶妖姬”悄声道:“记住,你不能表示出功力已复的样子,必须装着神情呆滞,你是心神被制,随时保持警觉,千万不能露马脚,—着失误,便满盘皆输了,现在你等着,我去安排!”说完,立即启开牢门离去。人影消失了,余香犹存。司南誉在意外惊喜之余,心情又是一片凌乱,“玉琶妖姬”如此做是为了一个情字。自己能接受她这一份情么,结果将是什么?自已是结过婚的人,使君有妇,虽说是桩悲剧性的婚姻,但名分永在,将来何以自处?如果拒绝了她,眼前便毫无生望,师父遗命,还有许过人家的诺言,将无法实现……矛盾、痛苦,他无法自解。世间,利与弊是一物的两面,是相连的,真难权衡取舍,沉思中,—条人影出现,是神剑帮主裴震。司南誉登时热血沸腾,想暴起发难,转念—想,不妥,凭徒手没把握制住对方,“土行仙”仍在对方手中,还有霸剑、乌木牌、宝典、玉如意等等势难得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不忍则乱大谋,“玉琶妖姬”叮咛的话又响在耳边,于是,他强忍着装出失神的样子。神剑帮主走近,凝视。司南誉木然回望。久久,神剑帮主点点头,似乎感觉满意,转身离开。司南誉恨得几乎要喷血,但还是克制住了。盏茶工夫之后,“玉琶妖姬”去而复返,已换上衣着,开口便道:“你表现得很好!”司南誉一眼瞥见“玉琶妖姬”手中提着自已的霸剑,又是大喜过望。“玉琶妖姬”递过霸剑,道:“佩上,我们这就行动,”司南誉佩上剑,又紧张,又激动,另外还有一丝歉疚,因为他骗了她。“玉琶妖姬”又道:“对了,你出去必须杀一个人!”司南誉骇然大震,栗声道:“杀一个人?”
“不错!”
“杀什么人?”
“土行仙!”
司南誉星目大张,泛出可怕的光焰,冷厉地道:“办不到!”
“玉琶妖姬”道:“小声些,你想坏大事么?要你杀人,只是伪装你已受我控制……”
“杀‘土行仙’办不到。”
“他不是真的‘土行仙’!”
“什么,他……”
“是一个犯了死律的帮徒,化装成‘土行仙’,你进入总坛,在刑堂中表演那一幕,是为了试探你。”
又是件意想不到的事,司南誉期期地道:“是真的?”“玉琶妖姬”道:“这怎么能假,如果骗你杀人,白儒能放过我么?”司南誉深深吐了口气,从这些作为,益显裴震为人的可怖,当下点头道:“好,依你!”“玉琶妖姬”道:“记住,你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我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司南誉错错牙,道:“在下记住了!”随在“玉琶妖姬”的身后,出了地牢,升上石级,外面就是刑堂,果然,那假的“土行仙”如前缚在木椅上,旁边只两名武士看守,真相被点破了,可以看出的确是化装的,司南誉同时也想起三天前同样的情况,“土行仙”竟然称自己为王玉,原来自裴震以下,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当时觉得很奇怪,说穿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玉琶妖姬”突地开口道:“紫衣人,杀了他!”手指向木椅上的假“土行仙”。司南誉毫不犹豫地拔出霸剑。假“土行仙”神情木然,心神似已被制。司南誉一剑刺入对方心窝,连哼声都没有,拔剑,血泉喷出,剑入鞘,先后只一眨眼工夫,司南誉面不改色,反正他杀的是神剑帮徒。神剑帮主自布幔后传出声道:“成了,照计行事!”“玉琶妖姬”一摆头,示意司南誉跟她走。外面已备妥了两匹马,一人一骑,驰离总舵。天上星光寥落,已临拂晓时分。
一路之上,司南誉恨怨交集,本来是一着妙棋,想不到入宝山空手回,在这种情况之下离开,以后,又将如何?驰出了港叉交错的地面,上了官道。东方天际泛出了鱼肚白色,天快亮了。“玉琶妖姬”低声道:“从现在起,我们的行动完全受监视,白儒究竟在何处?”司南誉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得找到联络的人!”“玉琶妖姬”道:“好,我们快速向北,然后再折向西,看能不能甩掉跟踪的人。”
司南誉与“玉琶妖姬”策马向北狂驰了数十里,再折向西,入午,抵达唐河边一个小镇,在“玉琶妖姬”策划下,把两匹坐骑拴在镇头一间大店门口的马桩上,然后到镇尾匆匆打了尖,徒步离去。就在两人离镇之后不久,一老二少三骑马来到镇头,老者扬,手示意二少年下马,用手指了指马桩上的两匹马,点点头,然后径到斜对面的小酒店打尖,选了门边的座位,便于监视。半个时辰之后,老者突地一拍桌道:“我们上当了!”两少年愕然,齐齐惊声道:“上当?”老者沉着脸孔道:“对面不是旅店,也非酒馆,只是间杂粮店,他们不会来买杂粮,我们中了金蝉脱壳之计,人早已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