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会主提个忠告。”
“忠告,什么忠告?”
“展烽不能杀。”
百花会主显然地一震,道:“你阁下想插手?”青袍老者道:“老夫一向不干预江湖恩怨,没这意思。”百花会主再次哼出声道:“现在你阁下已经干预了。”
“老夫只是适逢其会,内心有所不能自己,所以多句嘴。”
“展烽为什么不能杀?”
“杀了他,后果便难以收拾。”
“为什么?”
“他是‘武林至尊’的传人,又是神秘门户‘三才门’门主的女婿,与‘血牡丹’也有渊源,会主当能想得到后果。”百花会主连退三步,一时无语。司南誉却震惊莫名,此老对自己的来历如数家珍,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他曾代“讨债人”传话,要自己当决斗的证人,却又说一向不干预江湖恩怨,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百花会主栗声道:“阁下到底是谁?”青袍老者道:“说过了,是个山野闲散的人。”
“你要本座放过他?”
“并非老夫要,只是提供会主一点意见。”
“彼此素昧平生,为什么你阁下要关心这件事?”
“说过适逢其会。”
“称阁下的目的是救他?”
“也是救会主。”
百花会主深深一想,突地大笑道:“多言招灾,阁下太不懂明哲保身了。”青袍老者道:“难道说……会主想杀人封口?”百花会主冷厉地道:“你阁下可能说对了,此地没第三者,你伴展烽上路,前面断岩之下,想必是极隐密的地方,这件事将十分干净,如何?”青袍老者毫不为意地打了个哈哈道:“果然不愧是一会之主,提得起,放得下,可惜老夫还想多活上几年,亲眼看看江湖上的兴亡衰替,所以还不想死。”百花会主狞狠地道:“阁下可能会失望,生死已不容你自己做主了。”青袍老者吐了口气,道:“会主的居心太可怕,当心后悔在眼前,算老夫饶舌。”身形一晃,倏忽消失,身法之玄奇快捷,世无其匹。百花会主窒在当场,久久,才开口向司南誉道:“展烽,本座放你一马,肯打消过节儿么?”经过这片刻的喘息,司南誉的内力已恢复了数成,挺身起立,断然道:“办不到!”百花会主一个跨步,扬起了手掌。司南誉此刻当然无力反抗,但了无惧色,直瞪着对方。百花会主想了又想,终于收回了手掌,电闪而去。现场,只剩下司南誉和那老妪的残尸。
月亮已移到了中天,算时辰当是二更将残的时分。司南誉收起了霸剑,走到“玉琶妖姬”坟前,手扶墓碑,喃喃地道:“香娥,你等着,我不会放过对方的。”说完,就地坐下,心里仍然很乱,因为扑朔迷离的情况深深地困扰着他——
“讨债人”是谁?百花会主是谁?为什么两方面都不提名道号,这中间有什么文章?“王者之剑”怎会在“讨债人”的身上?照理,“王者之剑”不在裴震身上,就该在葛祖荫身上,两人都先后死亡,而“讨债人”也被百花会主震落悬岩,这谜底将永远无法揭开。神秘的青袍老者又是什么来路?无庸讳言,如果不是他现身喝阻,以大话罩住了百花会主,自己准死无疑,他对自己的一切,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空想,当然永远得不到确实的答案,事情过去了,司南誉才感到胆寒,等于是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此非善地,又负有内伤,他不能再逞强冒险,于是,他在墓前做了最后的凭吊,然后挣扎着下峰,觅地疗伤。
就在司南誉离开之后不久,百花会主去而复返,带同副会长“南天鬼女”和两名“百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