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小子.你刚才不是跟小浪女说要找我老人家,怎么反过来问我老人家要谈什么?现在我老人家问你.你找我老人家做什么?”
司南誉略作沉吟。
“没有任何别的用意,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之心。”
“好什么奇?”
“你老人家姓江?”
“哈!”老小子站起身来,昏昏的眸子里精芒—闪而逝:“大小子,你编排我老人家姓江是不是?”
“不是编排,是请问。”
“去去去,天下的姓氏盈百上千,为什么偏姓江?”
“因为……”司南誉在考虑如何措词。
“因为什么?”老小子紧迫着问。
“因为听说失踪了几十年的‘江湖第—人’江天尺重现太原,目的是要向‘武林千岁’石中龙讨旧债,所以有此—问。”
老小子的目芒又一闪。
“大小子,你看我老人家象江湖第一人?”
“只是猜想,因为年龄相仿,而且你老人家也去过石家堡。”
“江天尺要找石中龙讨债与我老人家屁相干。”
“你老人家不是也要找石中龙算旧帐吗?”
“你怎么知道?”
“凡是说出口的话便不是秘密,而人的嘴是封不住的,耳口相通,只要进入耳朵,便会从嘴漏出来。”
“少跟我老人家谈歪理,说半天你找的是江天尺?”
“不错!”
“找会干什么?”
“练武的人都想往上爬……”
“呵!听口气你想斗斗江湖第—人?”
“有这么点意思?”
“哈哈哈哈……”老小子狂笑起来,说话声音沙哑,但笑声激荡排空,显示出其内力的沉厚已到惊人之境,笑够了才道:
“大小子,你野心不小,竟然想吞进一只象,你也妄想做江湖第一人?”
“不是妄想,是打算。”司南誉表情严肃。
“我老人家替你把了脉、算了命,你这辈子没希望,意思就是休想,不过……自个儿做做梦倒是可以。”
“在下一向不信邪的。”
“大小子,话出自我老人家之口,你就非信不可。”
“不见得!”司南誉一副很自负的样子。
“大小子,你无妨等着瞧。”抬头望了望月又道:“据我老人家所知,江天尺绝不会跟后生小子动手,退一万步说,他破例出了手,而你又赢了他,依然无法得到江湖第一人的头衔,这—切全是注定了的,你抬头看看,小星星能与皓月争辉么?小星星能变成月亮么?除非奇迹出现,而天下本无奇迹.对不对?”
老小子这向句话倒是说得很正经,一反他突梯滑稽的作风。
“你老人家把江天尺比作皓月?”
“对,江湖第一人只有一个。”
“他早已不是江湖第一。”
“谁说的?”老小子眸光大盛,很怕人。
“四十年前,他就已败在石中龙手下。”
“胡主,乌支蔽日只是暂时。”
“这一暂时就暂了四十年,人生有几个四十年。”
“很多,火尽薪传,一脉相承。”
司南誉星目也放射奇芒,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拱手一揖,什么也没说,转身举步离开,笔直的背影,显示了他骄傲与尊严。
老小子脚步一挪似乎想追上去,但他止住了,喃喃自语道:“又是一声瑰玉,是谁调教出来的?江湖第一人,武林第一怪,天下第—家,都是第一,谁是第二?第一只能有一个,就是我老小子的传续,哈哈哈哈……
石家堡后院上房。
石家辉母子对坐。
“家辉,你都安排好了?”
“一切妥当,万无一失。”
“我希望你不会做得太过分。”
“娘,不会的,我自会分寸,不过……”阴阴地笑笑:“如果事情逼到头上,我的意思是万不得已之时,为了自保,我就不能不采取有效方法了,虽然和一向反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说法,可是人往往会被逼上本来不想走的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家辉,希望这种事不会发生。”
“我也这么希望。”
一条淡淡的黑影从窗外晃过。
由于屋内有灯,所以窗外的影子显得极淡,如果不是警觉性高目力又好的高手是不可能发现的,而石家辉正是这等高手,所以他发现了。
但并不吭声,迅捷地离开窗子,目光朝外一扫,随着标了出去。
二夫人玉凤也机警地从房门闪了出去。
空庭寂寂,残月斜挂,什么也没发现。
石家辉上了屋脊,四下扫了扫,依然—无所见,他又落回到院中,二夫人正好也绕了过来,母子俩对望眼。
“你发现了什么?”
“窗外有人影—晃而过,我并不慢,可是……”
“家辉,这不止一次了,我怀疑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