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此来不是偶然,问这问题也绝非无意了”
“对,老夫不否认。”
“既是如此,在下便要请教了,在下与这位姑娘是否同路关系何在?”司南誉问得很有分寸,同时也中肯。
“在老夫没答复你所问之前,你先回答一个问题。”
“请问。”
“你俩在一起是感情上的交往,还是目的交往?”
“诛心人”这句话直攻心腑而且意味深长,显示出包含了两种利害关系,两种截然不同的的结果。司南誉的心弦震颤了一下,事实上对方所问的两点成份各占了一半,可以并为一个答案,是或不是,结果如何无法臆测,但无疑地关系重大,他不得不沉默下来加以慎重的思考。
如果回答是感情上的交往,答案只有一半,甚或全无,当然也有正合对方意图的,但可能性不大。
如果回答目的相同,对方势必会追问下去,而东方月华的目的除了“情”之外,其他的并不十分明朗,什么相同的目的呢?
索仇还是“玄功解”?
当然,这是依目前情况而论,也许对方真正要问的是自己所不知的另外一件事,从对方刚才望东方月华的眼神,可以判断重点是在她的身上。
“情感上的交往便怎样?目的的相同又怎样?”东方月华插了口,但反问得非常巧妙,很好的战术运用。
“是老夫在问话?”
“我们有权利不回答。”
“不回答也可以,只要你们不后悔。”
“第二次提到‘后悔’二字,足见内情不单纯,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问这问题,当然,是可以不必回答,但由此心头便全打上一个结,司南誉不想有这个结。
“好,奉告阁下,我们目前是道义上的朋友!”不提感情,不说目的而用了道义二字,充分为自己留了地步。
“没有共同的目的?”诛心人的眸光灼人。
司南誉心中有了谱,显然对方问话的重点是在于“目前”二字,眼前逗留在太原的各方人物只有两个目的,就是谋压“玄功解”和向石中龙讨公道,如果诛心人所谓的目的不是另有所指,便脱不出两个范围。”
“至少眼前没有。”
“那就是说各有目的?”诛心人词锋犀利。
“这点在下不否认,出江湖总是要订一个目的的。”
司南誉回答得令人无法捉摸。
“我明白了!”东方月华大声说,最近几天,停留在太原城的各类人物纷纷离去,听说是被一个神秘的蒙面客以武力逼走的,想来定是阁下的杰作。”
司南誉心头暗自一震,这情况他一点也不知道。
“阁下的目的是准备把我们也撵走,没有竞争的对手,一个便可以为所欲为对不对?”东方月华加上一句。
“这点老夫承认,但你俩是例外。”
“为什么?”
“老夫要赶的是那帮准备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
“焉知我们不是趁火打劫之徒?”
“老夫自信还有这份眼力。”
“是自负还是别有用心,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这句话否定了司南誉和东方月华心里的猜测,而使他的居心变得更诡异莫测。
“阁下现在可以回答在下的问题了?”司南誉接过了话。
“你刚才问你俩如果是同路的关系何在?”
“不错!”司南誉目泛奇芒。
“那老夫告诉你,如果你们是同路也就是说同一个目的的话,得到的下场便是—样。”昧心人的语音很沉重。
司南誉和东方月华心中同时—动,这“下场”二字代表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什么叫下场?”东方月华脱口问。
“下场就是代价,在江湖上你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成功失败都一样,只是在程度上有轻重之分。
“重到付出生命?”
“可以这么说。”
两人又下意识地—阵怵然。
司南誉剑眉一挑,英气迸发,大有神鹰雄视睥睨一切之慨。
“在下到现在还不明白阁下的意图何在?”
“没有意图,只是想究明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就是刚刚所问的。”
“在下不满意这种含糊的答复。”
“你想怎么样?”
“明确二字。”
“如果老夫只说到这里呢?”
“在下坚持要明确的答复。”
“不惜动武?”
“正是这句话!”东方月华瞪大眼,直直地凝视着司南誉,目光里含意可以读得出来,江湖女子最激赏的就是这份豪气、这种性格。
“哈哈哈……”昧心人仰天狂笑,激荡长空的笑声,似乎使月光也为之波动。
司南誉静静地兀立着,直等“诛心人”笑够了自动停住笑声,才冷沉地开口——
“阁下认为很可笑?”
“并非觉得你准备跟老夫动武可笑,老夫只是心有所感而发,‘武林第一怪’双木先生的高足在数十年的今天出面跟老夫动武,上一代仍在苟延岁月,下一代已经展翅称雄,能不令人感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