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柏柳叩头谢恩道:“谢娘娘恩典,他日但有使唤,虽万死不辞,日前接娘娘密旨,命奴才研究无色无味的绝毒之药,正在加速进行,一有结果,立刻会进宫呈献。”
话毕起身,倒退着出去。
万贞儿对这种人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她所以能够掌握群小,呼风唤雨,自有她高人一等的手碗,郝柏柳还没有走出玉华宫的大门,张敏便从后面追上来,送上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说是万贵妃送给他买茶喝的。
郝柏柳也是开窍的人,当即回赠张敏一百两,两人从此订交,朋比为奸。
万贞儿则忧心忡忡,陷入沉思中。
她在想,有柏贤妃、纪宫人、孔妃的例子在前,谁敢保证会没有漏网之鱼?万一漏掉一个,可是天大的后患,必然会给自己带来严重威胁。
兹事体大,一时间她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心意三转,决定与父亲、兄长当面好好合计合计,然后再作定夺。
当即轻装简从,来到太师府,直接找到父亲,命人请来兄长,叫张敏关门,还下了闩。
万太师见到这般情景,甚是骇异,道:“贞儿,发生什么事了?”
万贞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道:“依爹看,会不会有别的王子流落民间?”
老太师闻言,神色一紧,沉声说道:“这个可能性绝对存在,可真是一个莫大的隐忧。”
万大才的脸色更加凝重:“而且,数目年龄不详,又不知流落何方,的确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老太师道:“贞儿,你有何打算?”
万贞儿道:“我想借重哈山克、费无极、花三郎他们三个,凡是见到癞痢头的小孩就杀掉。”
老太师道:“这恐怕不妥吧,一方面癞痢头的孩子数不在少,他们三个必然疲于奔命,另方面大家都晓得这三个人是太师府的武师,难免授人口舌,方正、林田甫、马友德、冯子贞这批家伙,一定会借题发挥、闹到皇上那儿去。”
万大才道:“何不干脆动用锦衣卫,快刀王立是姐姐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老太师摇了摇头道:“也不行,道理相同,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动用锦衣卫理当获得皇上圣命,才不会被人捉住小辫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万贞儿大为焦急起来,道:“那到底怎么办才万无一失?”
老太师沉思有顷,忽然面露喜色的道:“为父的这里倒有一个一石二鸟的两全妙计。”
万贞儿大喜道:“什么妙计?”
“你回宫之后,可以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向皇上当面禀告,说你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一个癞痢头的小孩,冲进御书房,将皇上杀死,然后将龙袍皇冠戴在自己身上,请圣上速颁密旨,捕杀阴谋篡位之人。”
“嗯!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只怕皇上不见得会相信。”
“第一次他也许不信,你可以绘声绘影,反复表演,只要唱做俱佳,次数多了,他就会相信的。”
“对,只要取得皇上的密旨,我们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大肆搜捕,甚至可以假公济私,向林田甫那一帮专门跟咱们父女作对的人开刀。”
老太师乐得嘴都合不拢来了,说道:“不错,这就是为父所说的一石二鸟之计。”
万大才这时“哦”了一声,道:“我想起一件事来,方正的儿子司南誉,不论冬夏,头上都戴着一顶帽子,有可能就是一个癞痢头。”
方御史的儿子有可能是流落在外的皇子,这还得了,万贞儿惊得花容大变,道:“大才,你可曾见到他的头?”
万大才道:“小弟不曾见过,家栋他们常常揍那小子,应该知道才是。”
这事非同小可,万贞儿一点不敢马虎,立刻命张敏将二小叫进书房来,道:“快说,你们曾否见司南誉脱下过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