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观陡然一声大喝,随手挥舞出一团红色烟云,护住身形,沉声说道:“司南誉,别以为你的玄寒冰煞称雄武林,本洞主先就没放在眼里。”话毕纵声长笑不已。司南誉见慕容观被困寒煞阴功之中,竟仍能谈笑自如,不禁大怒;立时全身阴劲提足,双臂同时扬起,十缕白芒浓如迷雾将慕容观层层围困。寒煞阴功业已全力发出,夏侯贞遥立三丈之外,犹感寒气袭人。
夏侯贞慨然一叹,心中气馁,暗自忖道:“哎!想不到我夏侯贞埋名隐姓,怀仇不露,苦修十几年,原打算一战夺冠,为故人报仇雪恨,万万没料到事情急转直下,半路里杀出一个司南誉来!我死本是微不足道,只是佟家堡上秘图落入司南誉之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看来她爷爷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老江湖,打发她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或者是前来这一带寻宝,既可增长了这丫头的见闻,更可练就她的武功。武林中人有一句名言:在家中哪怕练成了十八般武功,不出去走走或与人较量,难达上乘。上乘的武功和应敌本领,只能在生死搏斗中才能练成,这是其一;其二,她与她爷爷这样一明一暗,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令一些想夺取宝剑的人,往往功亏一篑。就像我们这一次,以为万保无失,谁知偏偏出现一个僵尸般面孔的高手,弄得前功尽弃。幸而我事先作好了周密的措施,才没有暴露出我来,哪怕女鬼和夜神为她活捉了,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
孟欢欢道:“五年前。家父接到一封书信,便对家兄和我说,他有重要事去京师一趟,问有什么事,是何人来的书信,他说不必多问,若他一时回不来,不许我兄妹去找他。又说佟家堡在江湖上有这么点微名实属不易,要我兄妹不要在外招惹是非,少和江湖人来往。我兄妹听了十分奇怪,这不像爹爹平日的口气。
夏侯贞发出绝望的呼嚎,伏鞍飞逃,企图奔向东首的一个小土丘,司南誉马快,早追到他身旁,夏侯贞用尽全身力气,挥出骨朵,四十斤重的大铁锤在猝然分割的空气里咆哮,声威煞是惊人。司南誉却只随便伸掌一接,早把骨朵抢过,顺手一拗,拗成了个罗圈儿。
司南誉看来亦在思索着何以自己一出手合能把千斤刀势遏止,在此之前,他早已感到自己愈近少林,体内那股什么“摩诃无量”,愈是畅行不息,纵使他不懂使用此道力量的窍门,亦逐渐可以随心而发,甚至可制住已经非常强的紫馨,难道,此在木人巷内的秘密,正是与其体内的摩诃无量有关”一念至此,司南誉更是不再迟疑,他,对于木人巷到底藏着一些什么隐秘,愈来愈感兴趣了。
夏侯文爵性情最是暴躁,闻言对孟欢欢略一打量,虽暗惊对方,容光艳绝照人,面上神色却更加冷鄙不屑,作状一笑,道:“娘子大约是这里的压寨夫人吧?否则何必为着这老贼之死,惺惺作态呢?我兄弟自出道以来,行使仗义,只知替天行义,诛贼除恶,求其务尽,可不懂什么敬老敬少,娘子若要替夫报仇,我兄弟都还未走,有本领尽管施为就是!”
孟欢欢蓦然扬声道:“星月宫的人听着,我——孟欢欢,是你们前任宫主孟长安之子,今天特地来找伍崇煌那个卑鄙小人报仇。当年他利用假的千佛塔陷害了我爹和我娘,窃占星月宫宫主之位,你们之中若是有人还念旧情,不想与我为敌的,在我们五人进去之后最好不要对我们出手,否则,别怪我误杀忠良!”
“誉儿应该明白,大丈夫终身守志的可贵;虽然这人必须除去,可是这种用诡计的办法,我却深感有些违心而不安。所以我也必须一死,这样才不愧天不怍人,得能心安!因此我吞服了一种药物,在今夜三更过后不久,必然死亡!谁知天罚恶人,这万恶杀父的贼子,昨夜遭遇强敌,彼此已然偕亡,此事是徐大侠和道长所目睹,与这贼同死的就是老人!尸体曾被道长等带来山庄,讵料突变奇出,两个尸体俱皆丢失,这虽证明其中有人存着极不安份的企图,但死的人却证明绝无重生可能,这一点自有白大侠今后去留意查访。”
心头一酸,忽然落下两滴英雄泪来,探怀取出一只玉簪,在夏侯婷云面前一晃,又说道:“婷云,事情的经过太离奇,太可怕,我就是说烂了嘴,也很难使你相信我会死而复生,好在昔日你我定情时的信物——玉簪还留在身边,一看便知真假,难道你忘了咱们当初的誓约了?”
“这都是官逼民反的结果。看来王朝的气数快完了,才造成群雄蜂起,互相争夺天下,令中原大乱。我辈侠义道上的人,对此毫无能力,所以我老叫化只有避开,眼不见为净。不单我老叫化是这样,就是中原各大门派掌门人、有名气的武林世家和一些侠义人士,也闭门不理。有的浮游海外,有的隐居深山老林,有的举家迁到海上孤岛避乱,有的只求保住本庄和所在地百姓的安全,击退侵犯者,大家都不想卷入这一场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