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叹一声,忧郁之色又渐渐笼罩在脸上。他慢慢地说道:“齐太子自从鲁国取得机关之术后……”孟欢欢轰的一声,抬头看向公子,她的脑海中嗡嗡地响成了一片,而公子的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他便勤于兵事,对女色看得极淡。况且,他府中聚集天下绝色,姬若想出头,需多费神。你怎么痴了?”
闻言苦笑了一下,“太子他对妹妹念念不忘啊。若非他执意相请,我怎么可能把妹妹这样的佳人再迎回府中?妹妹应知道,姐姐心胸狭小,最不喜欢他人与我争太子恩宠了。唉,迎回妹妹,实太子之意。妹妹,你便与我一道见见太子吧,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你是公子出的姬妾,你若要走,谁也不能强行留你。”
为难,这样的东西哪里好去要的,人家问上一句,要了做什么,要怎么说呢?朝外头看看,天色有些暗了下来了,便道:“还是明儿去罢,天也晚了。这时候出去,叫人看见了,又要过来问话,多说一些话不说,拿回来了,裁了,又到了用膳的时候了。点着灯,也叠不好几个,白把眼睛熬红了,出去叫别人见了,不知又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本是一名沿街卖唱的歌女,九年前遇上纳之为妾,另建外宅养着。而这女人颇是有些能耐,常会弄些时新的叙环首饰、绮罗香料等,让帝都里的贵妇小姐们趋之若鹜。又经常在府里弄个什么赏花会呀品茗宴呀斗棋会的,反正是花样百出,请这些个贵妇们携带夫婿同来玩耍,如此一来,这帝城里的达官贵人、富贾豪商皆是其座上客,手段颇是灵通广大。
宫里的日子这么悠闲哪。我在书上看的,都是明争暗斗,钩心斗角,紧张得要命。这几位娘娘却闲得很,聊的都是今天又添了什么新衣服、置了什么首饰、今天她们的皇子或是公主又做了什么事情、被皇帝夸奖了或是批评了等琐事。我想,要是司南誉继续做他的王爷,那我结婚有了孩子之后,大概我的生活也只能围着这两样转了吧……
只听得一个脑袋三个大,正要叫她们不要再吵,忽听东南边传来一阵翅膀的拍打声,似是有什么大群的鸟在飞动。众人顿时噤声不再吵闹,纷纷躲在大石后面望去,只见先前逃窜而走的几十只瞿如鸟,这会儿又聚在了一起,在一片嶙峋怪石下盘旋徘徊,似乎是想进去,却又不敢,只在那里熙熙攘攘,到处乱飞。
我已经无法再骗自己,说那都是一场梦。我只是在那个世界里死去了……也许那个世界里真的有人为我心痛过,他们不再是历史上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我曾经用身体和灵魂感受了他们的喜悦悲伤,甚至体温。他们仍然同时活在我的记忆里,所有能给后来的人们留下名字和没有名字的人。
对我来说:男人不分年老年轻,只有强弱。假如将军真的击溃司南誉,统一天下,那将军之老,足够自豪。将军你不妨试给我看看,我在此处,也便于观此对局。我是一个变化的人。司南誉强,我可以当皇后。但他弱,我愿意称帝。或者我不能称帝,只要让我有颜面活下去,我也照样活着吧年。我要揽星,并要不被云夫人所害,全靠将军的帮助。作为回报,我将此物赠送将军。不论将军是否信守诺言,我都愿意给出这个……
司南誉视线一转,便看到孟欢欢正大口大口地吃点心。她猛一抬头对上他墨玉般的双眼,不由一惊,那点心便哽在喉中,害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孟欢欢一咳嗽,又把众人的视线转到了她身上。几人看了看她坐在树上毫无淑女风范的样子,再看一眼在树上晃荡的小脚,几乎同时地,把目光集中在司南誉脸上。
当他站了一阵后,一阵宛如春风流泉的琴声便会在月光中飘荡而来。这琴声中正浩荡,却微妙地夹着一丝温软和关怀。它仿佛在告诉那些游落无依的浪子,要他们放开心怀,人世间的痛苦和失落是难免的,然而,每一个都要为还活着的人生活。这种琴声,很美很美,很轻软很轻软。
自己如今也算娘娘身前的红人了,倒是不及以前心里头悠哉。身边地姐妹当面是说尽了那天底下地好话,待自己一转过身子去了,她们便开始了别的话了。娘娘身前还有绿遍,姑姑。那是最恃才刁蛮地,好歹去了。剩下的这两个面上还好,看着娘娘厚看了自己,心里头必是不受用的。别的宫女虽还没有踩在了自己头上,也是虎视眈眈。真是熬人得很。
但蒙蒙白雾里,根本无法辨清方向,两人便等在原地,想等雾气散了再走,可等了两日雾气一直不散,所带干粮与水也只三日份量,即算是仗着体子好功力深可以省着吃喝,那最多也就撑十余天,所以一直等也不是办法,便只有不管不顿的继续走了。自然,这种事孟欢欢是不会说,她不是在战场被名将打败,也不是决斗中被高手真刀真功夫的击败,而是被幻觉攻破心防而至迷失神志,那予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