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誉陡然握住她的手,嗓音愈加低沉:“正因为你大病初愈,更要活动活动筋骨。”
孟欢欢瞪他一眼,挣脱他的手。恰时,一位面容豪爽的小伙子蹦跳着来到跟前,神采奕奕地看着孟欢欢,扬声歌唱,伴有舞蹈,歌声悠扬,韵律欢快、热情似火。
两人皆是不懂他的歌声,只是礼貌地笑着。
大婶笑道:“这是我们柔然的歌,这小伙子赞美姑娘长得漂亮,邀请你跳舞呢。”
小伙子继续深情地唱着,面容漾笑。旁边的牧民哄笑起来,纷纷看过来,等待孟欢欢的回应。
大叔哈哈大笑:“兄弟,我们村里最勇敢的勇士向你的妻子表达热切的情意,你可要看紧你美丽的妻子啊!”
一席话,说得孟欢欢耳根发烫、面颊晕红。
司南誉蓦然揽紧她,朝小伙子淡笑:“抱歉,她是我的妻子,她不能跟你跳舞!”
小伙子停止歌唱,只望着孟欢欢:“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倘若你愿意,我愿与他一决高下。”
孟欢欢见识到柔然与中原大为迥异的民风,含笑摇头:“很抱歉。”
小伙子并不气馁,目光渐深,似不罢休:“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恳请你接受我的情意,我会用我的一生呵护你,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司南誉望她一眼,转而淡定望着小伙子,面色一沉:“无论何种境地,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旁人从我身边将她抢走!”
目光凌厉如箭,在他的眼中,孟欢欢看见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杀气。
虽是谎称夫妻,从他口中说出,却仿佛是此生永不泯灭的誓言。她略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亦觉得不妥。
两人彼此瞪视,凛冽杀气急速漫开。
她意识到不妙,赶紧扯了一把他的衣袖,朝小伙子温和一笑:“我们新婚不久,恩爱情深,你的情意,我不能接受,很抱歉!”
大叔看出苗头不对,笑哈哈地打圆场:“小伙子,算啦,人家夫妻恩爱,就不要强人所难嘛!”
司南誉勾在她腰间的手臂倏然收紧,眼梢仍有笑意,眼底已是冰火迸射。
小伙子轻蔑一笑:“如果你不敢与我一决高下,你不配拥有她!”
司南誉松开她,站起身,爽朗一笑:“好!如何决出高下?”
小伙子的眼中笑意更盛:“射箭!”
众人欢呼雀跃,掌声擂动。大婶低声道:“姑娘,村子里就属他射术一流,无人能敌啊!”
司南誉朝她一笑,内敛中微有锋芒流泄,随着小伙子来到篝火旁。
全场寂静,目不转睛地望向场中两人。篝火熊熊,“嘭”的一声,突有火星溅起,令人无端惊怕。
小伙子的眼中发出自信的光:“看见了吗?那边有一根圆柱,柱子上有一个凹槽,射中凹槽者,胜!”
夜色笼罩之下,远处的圆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更何况是柱子上的一个凹槽,极考眼力和射术。
司南誉朗声淡笑:“一言为定。若我侥幸胜了,你不能再骚扰我的妻子。”
小伙子自信满满:“若你输了,她就是我的妻子!”他转头望向孟欢欢,以坚定的目光告诉她:他志在必得。他转身,从亲友手中接过弓箭,断然道,“我先来!”
弓弦饱满,眼神如刀,铁矢飞射出去,划破浓浓夜色,正中柱上凹槽,箭尾翎羽簌簌颤抖。
掌声欢腾,高呼响动夜空。柔然小伙子自负一笑,将弓箭递给司南誉,望着孟欢欢灿烂地笑。
司南誉接过弓箭,拉弓扣弦,双目直直望向圆柱,眼神锋锐,如冰,如火,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惊弦颤颤,铁矢破空飞去。
小伙子所射的那支铁箭,末端被一股强劲的刚力击中,四分五裂,掉落在地。
全场如死沉寂,片刻之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显而易见,胜负已分。小伙子惊得脸色发青,怔怔地望着圆柱。
站在床前,孟欢欢皱眉,自小与这些东西打交道,她的身体已极其敏感,纵然法力被封,也发觉不对,于是立即取出一道符小小试探了下,这一试不要紧,她立时面色大变——活人就算重病,多少都带生气,直到死后才又变作死气,可如今在这男子身上虽说感觉不到死气,却也没有明显的生气,名副其实的“半死不活”状态,这样的人还真的从未见过。
这到底算死人还是活人?孟欢欢骇异。
男子脸上的笑意却逐渐消失了,神情变得半是疑惑半是不安,显然他已经分辨出这人并不是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