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父皇,这画像所用颜料,儿臣在里面掺了一点点‘散功粉’,这一点点的份量,父皇是查觉不出来的,但又刚好可以令日夜抚摩面对着这画像的人功力逐步衰退。更妙的是,这‘散功粉’中上一段时日之后,一旦遇上‘豆蔻香’,就能令中者短时间内失去全部功力,全身酸软,最终毒发身亡,就象父皇现在一样。所以,儿臣今夜就在那点心中掺上了一点点‘豆蔻香’,‘豆寇香’并非毒药,那银针自然是试不出来的。”
接过手,淡淡的扫过一眼。却在下面,滔滔不绝:“这一次,我朝顺利与边国结好,其利无穷啊!先不说,战乱摩擦的减少,光在贸易交往上,就能更为融洽。再者,边国储君为提防逆贼再次叛乱,愿意司南誉军入驻皇城,这般权利,历代司南誉帝王都不曾享受。可见,皇上此举,英明,英明啊!”
是该死,也的确有罪,可过去二十几年的事怎会突然被人翻出来?那人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打抱不平这么简单。会不会与他有关?就算他说的是真话,不是吴王的人,可这不表示他与慕容家也无关。四王爷虽无能,背后的慕容家却不可能真没半点野心,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参与朝中争斗?
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也是沙场里刀尖上爬出来的人物,听了大人一席话后,不卑不亢地回道:“大人,小姐既然已经定亲,那便是有了夫君的人,怎么还能说待字闺中?我与小姐从小一同长大,自然要像对待亲妹子那样护着,只待小姐出阁后,能送上一份薄礼,聊表心意。“
初次见到孟欢欢,立刻目不转睛地看向她,见眼前少女两弯柳眉若远山含黛,一双大眼睛清亮如泉水,肤色白里透红,乌黑的秀发像是最柔亮的丝缎覆盖在光润粉嫩的肌肤上,一身粉色素雅衣裳,发上簪着一只金丝蝴蝶,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首饰,整个人看起来,甜美娇艳又不失清纯气息,如同一朵早春二月沐浴着细雨的杏花。衣盈风暗自惊叹,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位公主果然美丽惊人。
踏出房门,待双眼适应了黑暗,借着天光,隐隐绰绰可视物。于是脚下便随意而行,悄悄漫步在这寂静的侯府。暗淡的天光里,一切都如隔纱相望,模模糊糊,却添了一份朦胧神秘之美,一路走,一走看,静幽幽的,除自己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仿佛整个天地只有自己一人,虽有些寂寥空旷,却更多的是自在。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道高高的围墙和一扇紧闭的门,那刻也不知是什么使然,她走过去,拨开门闩,嘎吱一声开了门,然后跨门而出。
“但是,他有一样是你们比不了的。”笑容一深,原本漆黑的眼忽然变为一金一银两种颜色,“我们这种拥有金银双瞳的人,天生就比你们正常人多几分生命力,而且关键时刻,还能以微小的代价激发自己的潜能,逃离危险,我想皇上的意思,也是想让他留在孟欢欢身边,以防万一吧。”
剑已到眼前,顿得一顿,似是迟疑。她更是不相让,御剑犹如闪电一般飞起,抵着那诛邪剑,决绝地在空中画了一道巨大的弧线。司南誉在其上切割,绽放出无数火花。她只觉手里极轻松,竟仿佛是切割豆腐一样,没有一丝阻碍,忽而把剑一横,衣袂扬起,在空中停了下来。
早已走的腿酸脚软,又没了追随的目标,寻得一个“石凳”便坐了下去,先休息休息储存多一些的体力也是很要紧的。这一坐下去,司南誉差点惊呼出声。好暖哦,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石凳”!探手摸上面前的“石桌”,也是暖的!莫非这桌椅并非石制,却确是极为珍贵的暖玉制的?!一定是了,这光泽这触感都不像石头磨出来的。玉做的桌凳!太奢侈了些吧!
半个时辰后,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齐齐摆在孟欢欢面前。香味缕缕缠绕,在空中蔓延弥散,令人垂涎三尺。然而,即便是所有人都为之垂涎,孟欢欢却岿然不动的坐在一旁,目光涣散的睁着眼。没有人看的出,她的视线是望向何方,仿佛,她的心早己随着她的目光,越过重重宫阙,飞了去。
听说孟欢欢要出门,便缠着想跟来,但她这种大户小姐岂可抛头露面随便乱走,结果自然是被夫人一顿骂挡了回去,气得她躲在房间哭。此刻孟欢欢望着眼前湖山,再回想当年生活,反而生出几分庆幸,闺中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固然无忧无虑令人羡慕,但哪里看得到这样的好景、见识到这么多故事呢,可见世间事有所失必有所得。
司南誉望着孟欢欢惨白的小脸,终是不忍继续逼孟欢欢认清自己的心,万般情绪,仅化为一声淡淡的叹息。暗道:若孟欢欢真喜欢自己这副皮相,那与随性的司南誉相比,自己输的何止是一点儿?孟欢欢口口声声的喜欢,可她这样简单的孩子心性,可是真晓得什么叫做生死相许?虽然代嫁是个虚念,只是……那新郎却是……司南誉,那个与自己相辅相成、相抵相触,有着不解渊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