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这样烙印进了心底,那么深,不知不觉就成了一道伤。他在刺骨的痛里回忆着他们之间,她却已经跟着别人天涯海角。
远处渐渐传来羽翅扑簌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令人惊骇。司南誉什么都无法看见,却忍不住用听力去判断鸟灵的数量,少说也有十几只。虽然没有真正见过鸟灵,但联想起书籍中绘画的鸟灵图像,司南誉只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他只能紧紧地咬住嘴唇,才能避免发出牙齿相击的声音。
这样的夜晚,她就会咬牙切齿地怀想着自己的仇人,想象着如何将他们碎尸万断,才能解除自己的仇恨。在仇恨中的人,通常最先伤害的总是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她知道每个族人都无奈地分担着她的仇恨,尤其是她的女儿,但她就是没有办法使自己从仇恨中解脱,除非能够同样杀死乾闼婆族的宗主和王子。
看向他,见他眼里满是期待,带了些许无奈,俊秀的脸上脸色也不好。过了一会儿,他摇头道:“哎,我怎么就盼你想通了呢?你毕竟还太小。孟欢欢,你自己好好想想,女孩子长大总是要嫁人的。我虽然不能给你正室之位,但我一定会一辈子疼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的话,你好好想一想吧。你要想清楚,随便嫁给谁,顶多了不得也就是我现在所能给你的。”
“你……”孟欢欢怔住,远方哭喊声刺耳,东陵石门尚未封土,目光触及他身后侍卫的长剑,想也不想,她是孤注一掷了,趁所有人不备,瞬即上前,伸手抓住侍卫手里的长剑,手背碰到剑锋,倏地血溅,侍卫一愣,不敢伤害她,下意识松手,孟欢欢握起,毫不迟疑的架上嬴政的后颈,所有人震惊。
“中国有句谚语,叫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司南誉并不理会老头的怀疑,“其实从我父亲开始,便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两位请看。”司南誉此刻又拿出了一张薄纱,司南誉用手摸了摸质地,也应该是顶尖级的纺织工艺的产物,同样几近透明。只不过比赵乐腹中瓷瓶装的那张差了不少。只见薄纱中有九个黑点,司南誉把薄纱覆在了那张后晋的古图上,然后抬头望着司南誉。
靠在帐门前的柱子上,白衣广袖迎风猎猎招展,容颜苍白冰冷,墨瞳依然浑邃而沉静,只是,眼底深处,却无声无息掺杂着穿心刺骨的疼痛。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孟欢欢身上,直到她走的再也看不见,他才慢慢阖上了眼眸,浓浓的眼睫,遮住了那一抹令人不忍去看的痛色。
早就看到了小儿子了,只是刚与等人相见,少不得要寒暄数句,没得空理会。看着一个个龙姿凤仪潇洒不凡,不由得更为小儿的窝囊生气。只是他看着看着目光忽地定住了,到此刻他才发现了不对劲。他没有洺空大家风范的镇定,也没有秋长天温和儒雅的涵养,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了他的惊异。
傻乎乎地点了下头,感觉自己顿时被一种母性温暖所包围。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有娘的,后来她成了没人疼爱的小小草,她记不清在道观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现在她又要有娘了。但是在这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观世音,刚才落凤说我要学很多东西。以前在道观的时候,玄机道姑给我请过师傅,只有她才懂得怎么教我,我可以继续找她教吗?”
这三个字就如同咒语一般,让原本迈步往外走的人蓦地顿住了脚步。脑海中被读忆师强行导入的景象如同水底的沉渣一样翻卷起来,那一片白花花的肢体,乌青腐烂的口鼻,临死时睁得大大的眼睛都带着绝大的恐惧恣意散发,让被傀儡虫压制下的本身意志带着绝望迸发开来--明石原本失去了神采的眼睛中蓦地点亮了炫目的光,整个躯体如同撕破黑夜的闪电一般,朝着巫姑便扑了过去!
那为首的人有些不奈,忽然伸出手,一掌击在那名儒士脸,这一掌击得那名儒士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那儒士被这一击打得七荤八素,勉强爬起来,已经是口鼻出血。几名儒生连忙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这些儒生本都是世家子弟,几时见过如此强项的人,连忙扶着受伤的儒士落荒而去。
她很是小心在意,遇到人就躲起来。约走了半个时辰,才转了半个园子。她想这样不好,我走了这么久,厨房那里不知情形怎么样了。于是她又朝来路走回去,刚走过西园,来到厨房所在的后院假山旁,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得一声杀气腾腾的命令,“去!把厨房的人全部给抓起来!一个也不许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