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凉茶,无沅放下杯子伸手准备给他号脉。
金鑫愣了片刻,赶紧伸出手去,看到那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上,不禁有些痴了。
再看看自己的猪蹄样的手,往回缩了缩,有些自卑。
“卫,卫公子……”
“在下观其脉相,金公子或许是中了蛊。”把完脉后,无沅缓缓收回手,虽然早已知道,不过还是有些讶异,看这样子这蛊怕是埋下很长时间了。
蛊?这,怎么会!
听到是中蛊,金鑫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原以为只是中了什么毒,现在竟是连蛊都出现了,那些人就这么担心自己的存在吗!
远远站在一旁的元宝听到眼前之人的话,亦是不可思议。
扭头担忧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却听到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紧接着那手中的茶杯应声散落在桌上,碎片连带着茶水一直流到地上。
对于他这反应,无沅倒是一点不惊讶,这金鑫或许与那金家有些联系,不然也不会有人花费如此精力去种蛊,要知道这蛊毒可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抿了抿嘴角的水渍,看向处于暴怒边缘的金鑫,缓缓开口道:“金公子莫气,如今既已知晓也不算太晚,还有回转余地。”
“当真!”主仆二人同时出声,皆是喜出望外之色。
无沅浅笑点头,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万万不会轻易开口的。
见她如此坚定,金鑫慌忙站起身费力一拜首,“既然行走说的如此肯定,也定有解决的法子,还请行走救我一救”说完深深呼出一口气,见那人半点不曾动作,眼珠转了两下,“若是行走能救我一命,作为报答,先日发生的罗氏命案我可以全数告知。”
“金公子,这命案一事就算你现在不说,他日我也会请你去县衙喝杯茶的,不过……”顿了一顿,在金鑫身上瞄了两眼,“不过,就算没有罗氏那案子,公子这蛊我也会给你解了得。”
得了这句保证,金鑫松了口气,他倒不是非要以罗氏那件案子相要挟,只是这样也算卖个人情,如今有了她这番话,心里压着的这块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
整个人慢慢移到桌边坐下,这心一落地,肚子倒是空了,这会儿“咕咕咕”的叫了好几声。
若是寻常时候倒也没什么,以往在家中,只要心莲不会笑话他,不管旁人如何出言讽刺,他都不放在心上。现在被这卫行走听到,耳下倒是染了一层红晕。
这空响声极大,引得元宝和无沅纷纷侧目,无沅对此倒是不甚在意,起身让卫娘顺带再做了些糕点。
吃饱喝足之后,金鑫细细赏了赏这庭院幽静雅致,倒是和卫无沅这人一样,很快二人便聊的火热。
“卫兄弟啊,我单字一个鑫,想必此前也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另外,关于罗家那件案子,我只能这么跟你说,那罗氏绝对不是我,也不会是我这小厮所杀。”他们一介过路之人,又怎会暗下狠手去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
端上热茶后,映照在雾气下的面容若隐若现,金鑫面下立刻红了一片,这肯定是茶太烫的缘故!
听着金鑫这急于辩白的话,无沅倒是不疾不徐,原丁宝和张勇二人查探道的消息让她早已知晓这二人不会去杀那妇人,且罗氏遇害之时,正巧有人看到他们在酒楼正大快朵颐,所以一开始,她不让二人打草惊蛇就是这个原因。
“金公子莫慌,你主仆二人的嫌疑早已洗去,如今在下请金公子来寒舍,也只是单纯想为金公子解身上的蛊毒罢了。在下是府衙行走之前也是名医者,所谓医者仁心,在下也不会见死不救啊!”
淡如轻烟的话语,既不谄媚,也不清高,单单只是站在医者的角度,这世道中又有几位医者能做到像她这般。
这番言论倒是叫金鑫大为感动。现如今,能为他着想的哪一个不是带着半分利益而来,眼前之人却明确的告诉他,她给他解毒却并不是要他的金钱权势。
金鑫感动不已,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既然卫公子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不介意将与罗涛之间的事尽数告知。元宝!整件事你都知道,就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