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然俯身恭送,等人走远后起身,看着陛下离去的身影,眼底满是阴霾。
“主子,奴才瞧着陛下似乎是从何鸾殿的方向过来的,这......”王成德见她神色不虞,暗暗揣测道。
皇后回头瞥了眼王成德,冷哼一声,“那又如何?那女人还会让他进门不成?走,去瞧瞧那几颗东珠去。”
等她带着人回宫后,一白衣少年从树后走了出来。
无沅看着那乌泱泱的一堆人,原来那位就是皇后啊!只是,倒是与她心中的皇后无半点相像。
今日腊八,想着许久不曾下厨,也不知这厨艺生疏了没有,无沅吃过午膳去了厨房。
卫娘看到她,心生疑惑:难道,方才午膳,大人没吃饱?
“大人,您这是?”看到她撸起袖子,卫娘更是满肚子疑问。
无沅正准备洗菜,见卫娘满脸惊讶的站在门口,解释道:“今日腊八,府衙无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学学厨艺。”
这自从下山之后,似乎就不曾下过厨,也不知这厨艺退步到什么程度了。
卫娘心中感慨万千,都说君子远庖厨,没想到除了北平王,自家大人竟也有这份闲情雅致,真是难得了。
“那婆子来帮大人一起吧!”卫娘眼角的细纹堆积在一处,嘴角微微咧着。
只是还不到半炷香的时候,卫娘便夺过无沅手中的铁勺,额边冷汗直流。
“大人呐,婆子觉得您还是教那些小子们练练武的好,这厨房里的事儿,还是交给婆子吧!”卫娘看着锅里烧焦发黑的菜,艰难的咽了两下口水。
这得多大的火候才能烧成这样啊!
正当无沅还想再试一试的时候,宫里的赵贵妃突然传她入宫。
没办法,她只好洗手更衣进宫去了。
卫娘看着远去的大人,再看看锅里烧黑的菜,莫名有些心疼,拿着筷子尝了一口,直接给吐了,大人这是放了多少盐呐?
看来日后还是防着大人少来厨房的好!
无沅进宫半道上就碰见了苏皇后和舜源帝二人,下意识躲进了一侧的灌木丛中。
瞥见帝后二人的相处,惊觉奇怪,而且这皇后也未免过于年轻了些,做个妃嫔倒是绰绰有余,做皇后实在是太过牵强了。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带着团团迷雾,终是走到了何鸾殿,柴嬷嬷远远迎了上来。
“卫大人来啦!”
“柴嬷嬷安好,让娘娘久等了。”
见她向自己行礼,柴嬷嬷忙避让开来,这位卫大人着实谦逊了。
“大人来的正好。”
她带着无沅径直去了殿内安置的静室中,随后退步出去带上了门。
“卫无沅参见娘娘!”赵贵妃握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眼起身。
无沅赶紧上前搀扶。
赵贵妃抬头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扶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鸢儿这些年过得可好。”
无沅微低着头,瞳孔紧缩,她知道这话中的鸢非现在的沅,她久久未曾回应。
过了半晌,扯出一抹浅笑,“无沅从小就跟随师父生活在谷中,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哪有好与不好之分?娘娘怕是认错人了吧!”
她不认?也是,东躲西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承认了身份。
赵贵妃抬头看着她,想起了许多,自嘲道:“或许吧!不过卫鸢那孩子若是还在,怕是也有卫大人这般年纪了。”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无沅心下一沉。
只听赵贵妃似在怀念着过去般,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与她母亲可是好友,可惜啊!我这好友仅留下一女便难产离世了,没过几年丞相大人也出了事,那个孩子也不知所踪了。”
说到伤心处,赵贵妃流下了两行清泪,掖着衣袖擦了擦后,看着无沅道:“若是那孩子还在世上就好了,卫大人,你与丞相同姓也是缘分,就算本宫求求你,帮本宫找到那个孩子,好吗?”
无沅捏着手心,百感交集,瞥见赵贵妃那不舍的眼神,一阵恍惚。
等回了神,俯身道:“既是娘娘所求,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见她还是不肯说,赵贵妃也不想逼她,只道了句:如此甚好。
出了宫门后,无沅看着头上的余晖,闭上眼宁神片刻。
待她再次睁开眼后,眼中的纠结和恍惚一扫而空,不管赵贵妃到底是敌是友,她都不能告诉她真相,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了一份危险。
待她铲除了这份危险,再说也不迟。
推开门回府,一个玄色身影猛地扑上前,神色带着几分委屈,“你去了哪里,我等了你许久!”
无沅松开身上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等了便等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今日腊八,你怎的又来了?”
“你可是嫌我?我府上冷冷清清的,就算是腊八,也只我一人过。”秦邑说着带上了几分心酸。
他知道,无沅就吃这一套!
“好了好了,来了便来了,我还能赶你走不成?”
果然啊!他猜的一点都没错。
用完晚膳,空中漫天飞舞着雪花,挡住了秦邑回府的脚步。
他眸中一闪,指着外面道:“无沅,你瞧!雪下大了,怕是回不去了。”
听到他这话的苗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点雪,她都不怕好吗!不过,作为一个来蹭吃蹭喝的人,她是不会说的。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某人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无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再看看满心期待的秦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既然如此,卫娘,替他们准备几间客房吧!”
秦邑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一间客房难道就能困住他吗?
果然到了半夜,秦邑做贼似的溜到了重山居,摸上了无沅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