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害的调查组组长姓吴,四十二岁,从警十五年,在省厅中也算是个老资历了。
山鹰遇害之后,因为凶手残忍的杀人方式,造成了十分恶劣的社会影响。所以省厅才紧急调任吴组长下去,组成调查组,对剥皮案件进行调查侦破。
原本调查组已经将嫌疑人的范围锁定在五人之内,并且对着媒体夸下海口,将会在一星期之内将真凶抓捕归案。
可另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吴组长自己竟然也被凶手盯上了。那天夜里,吴组长在家中遭到了残忍的杀害,凶手同样是用残忍的手法剥下了吴组长的皮。
更加糟糕的是,警方在附近的监控中,发现了路远的身影!
两起恶性凶杀案,社会影响一起高过一起。其中一位受害人,甚至还是省厅派出的前调查组组长。
同当时的黑金案一样,凶手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在挑战公安系统的权威!也正是因为如此,唐衍才会出山,并且一直追捕路远的下落,甚至不惜跨省缉拿,将他抓捕归案。
然而,我内心隐隐觉得,单凭那一卷监控录像,或许并不至于让唐衍如此大动干戈。
路远已经被牵扯进L宅37号的案件里面,反正他的行踪肯定是被警方控制下来的。所以唐衍并不一定要如此急于将他带回Z省,若是中间再出现什么变故,或许还会引起Z省与h市之间的矛盾。
唐衍是个老资格,他肯定早已将这些因素考虑在内,基于综合考量之下,他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综上所述,我几乎可以肯定,除了刘浩口中的监控录像之外,Z省警方那边一定还查到了更为关键的线索,就如同当初在杀人小说案中,老严他们认为我杀了那位心理医生一般。
而正是这些线索,才使得Z省警方一口咬定路远就是杀人凶手。想起路远被带走是那种一反常态落寞的神情,我便下意识的觉得心底一凉。
从进入警校开始,我便经历过许多起刑侦案件。从黑金案开始,那些案件的凶险程度甚至是一起高过一起。可说句实话,在面对那些案件前,我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忐忑。
这是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我甚至都不敢保证路远一定是无辜的。
不单是我不敢保证,路远自己似乎也有些迷茫了,从他被唐衍带走时那种落寞的神情,我便能深深感受到路远内心深处的挣扎。如果他真的和案件毫无关系,为何不大声的告诉我?以他那种性格,怎么可能就那样一声不响的被警方带走呢?
半晌,刘浩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我缓缓开口道:“高飞?知道了案情经过之后,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对于这起剥皮案件,你有什么头绪吗?”
想法?头绪?不存在的。
刘浩告诉我的只是案件的大致经过,相信就算去Z省的闹市区,随便问几个大妈大爷,估计也能听到和他差不多的结论。
刑事侦查并非儿戏,若是真的想要找出一些有用的讯息,那么凶案现场,尸检报告,群众记录等一系列的东西缺一不可。单凭刘浩这口中这些语言文字的描述,根本不可能找出出太有价值的线索。
当务之急,我还是得亲自去Z省一趟。
若是想要真的救出路远,若是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那么我必须得尽快和唐衍见上一面。
身为吴组长之后的第二任调查组组长,唐衍肯定掌握着这起剥皮案中十分关键的线索!
想着,我猛吸了最后一口香烟,并且将烟头熄灭,随即让刘浩赶紧把房间的窗户打开通风。若是等到查房的护士过来,我们两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已经想明白了吗?”刘浩缓缓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调查报告整理清楚:“剥皮案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不过其中的凶险程度绝对不止我述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已经想好了一切,那么我也不会说的这么坚决了!”说实话,就在刚才和刘浩讨论案情的时候,我的背后还不断在隐隐作疼着。看起来,当初在地下工厂受的伤,应该还没有好完全。
话音刚落,这个一向嬉皮笑脸的老头子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高飞,你知道为什么我和老严都一直在阻止你前去Z省吗?你考虑过后果吗?”
后果?我当然考虑过!这次去Z省,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低,但却是我最不希望看见的。那就是路远确实和剥皮案有着关系,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那家伙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飞鹰和吴组长。所以,即便到时候我再怎么努力,也极有可能无济于事,说不定还要把自己再次卷进这起案子里面。
至于第二种情况,则是路远完全是被人陷害的,真凶另有其人。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我前去Z省之后,则要同时面对着两股不同的势力。换言之,我不单要和唐衍为首的警方周旋,还得预防躲在暗中的凶手,总而言之,就是处在一个孤立无援的状态。
无论那种情况,对于目前的我来说,都是极其困难。
可没办法,我必须得去救路远!唯有这一点我是确定的,哪怕他真的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也得亲眼看着他接受审判!
男人间的情谊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总而言之,如果情况反转过来,我相信那家伙也会这样奋不顾身的赶来救我的。